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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明简单地开了一个现场会后便扬长而去。众人才刚刚散去,德福便瘫倒在泥水中。民工们七手八脚将他抬上了河堤。现成心急如焚地喊道:“快去,快去弄把火给他烤烤!”
“叔,我的两条腿不能动弹了。”浑身泥水的德福捶着腿说道。现成眼含热泪安慰道:“好孩子,这没事,这是冻僵了,暖和一下就好了。”
现成领着民工回家那天上午,天昏沉沉的,寒冷的西北风吹得树枝嗖嗖作响,路面上尘土飞扬。但这丝毫未影响民工们回家的情绪。德福盖着两床棉被躺在地排车上,享受着大队长、队长给予的特殊待遇。
崇高和照怀轮换拉着他,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艰难前行。对崇高而言,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处处照顾德福,免得他再吃苦;但对照怀来说,则是另一回事了。这小子的心胸远没崇高那么宽广。他对德福心怀嫉妒,认为他惹是生非,不该享受这种待遇,于是路上遇到沟沟坎坎从不绕行,故意让车子颠簸,给德福惩罚,以发泄不满。德福已明显感觉到来自照怀的恶意,说道:“三老歪,你小子能不能好好看着路走,故意玩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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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哥也别太得意了,你这是因祸得福,要是人家姑娘过来相认,恐怕你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照怀终于忍不住满腹怨气,出声了。德福笑着说道:“你小子有能耐,也去来这么一回啊!”
“这缺德事,咱干不出来。”照怀撇着嘴说。德福转而笑问崇高:“老三,这事三老歪干不了,你能干不?”
“我也干不了,我怕队长知道了,会往死里整我。”
“哎,老三,你说现成叔知道这事是我干的不?”
“当然知道了,要不,咱队那么多民工,偏偏只喊你的名字啊,就因为你屁股不干净,这差事好派呗!”
“那我要是硬顶着不干呢?”德福反问道。崇高说:“你不会不干的,你那点小心思,我猜得透,你不就想寻机会好好表现吗?”
“嘿嘿,你真是哥肚里的蛔虫,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可事到临头又想退缩。当现成叔一喊我的名字,我就知道我完蛋了,他要派苦差给我,心想,癞狗免不了汤锅,干脆破上了。”
“真不愧是‘鬼难拿’,心里啥都想到了。”
“去去去,叫啥‘鬼难拿’?这不让队长给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