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里回来后,汉魁心里就有了数,很快买来砖瓦和石灰,还请人砸了夯、垒了地基,就差拉土打墙了。他请人拉土那天,照怀不知动了那根神经,大清早就跑到苹果园把崇高拉到一边说:“你家汉魁叔今天请人拉土,你也该回家帮帮忙,你真要把老头儿给累死啊!”
“我也知道俺爹累,也想回家帮帮他,可我请了两次假,导演都说过几天就要彩排了,县剧团的领导还要过来审查节目,嘱咐我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崇高苦笑着回答道。照怀笑道:“你呀,我算看明白你了,这盖房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该不会是故意躲避吧!”
“天地良心,那是俺亲爹,就是你不心疼,俺还心疼嘞!我咋不想回去帮他啊?我只是想,我一走,这排练可咋办啊?”崇高被照怀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回怼了几句。照怀挖苦道:“瞧你说的,这地球离了你就不转啦?你请不下假来是吧?我给你去请,行不?”
“谢天谢地,我这是遇到贵人了,你要是能请下假来,我请你喝酒!”崇高笑着给照怀拱手作揖。照怀理都没理,径直朝导演办公室走去。
吃过早饭,袁志丹和秦兰早早坐在排练场里等着剧组的演员。这时,张梅和谢玉莲走了过来。袁志丹问道:“崇高呢?今天排练‘就义’这场戏,他得早到才行。”
“他早饭是在这吃的,肯定走不远,我去找找他。”张梅说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说,“有人看见他跟照怀一起回村了。”
“回村了?”秦兰听了,吃了一惊,生气地问道,“怎么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导演知道这事吗?”
“一大早,他俩就在墙旮旯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啥。”谢玉莲回道。秦兰怒气冲冲,把剧本一摔说:“我问的是导演知不知道?”
“应该知道吧?”谢玉莲不太确定。秦兰责备道:“什么叫应该知道?你快去找导演,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谢玉莲刚要出屋去找,马焕荣就过来了。秦兰只好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导演,崇高是咋回事?”
“啥咋回事?”马焕荣被问得一头雾水。秦兰无奈地说:“你瞧瞧,一大帮人都在等他一个,他倒好,大大咧咧地一甩手走了。”
“我只准了照怀一个人的假,他说他娘生病了,需要马上去公社卫生院,崇高也没给我请假啊!”马焕荣突然想了起来,“前两天,他倒是给我请过两次假,可我没准给他啊!”
“他请假干什么?”
“他说家里要拉土盖房,想回家帮一天忙。”
“这下好了,该慷慨就义的人没了,下面的戏没法排了。”袁志丹啥时候都忘不了幽默一把。秦兰嗔道:“老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再过几天,县里和团里的领导都要过来看彩排,到时候我们没法向他们交代啊,现在你看,剧组的演员都到了,乐队的师傅也都来了,怎么办?”
袁志丹了解秦兰,知道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她要干的事就一定要干好,不能有半点瑕疵。这回领导派她过来,就是过来监督他的,因为他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