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沦落至此,是天下的悲哀,是朝廷的悲哀,更是文人的悲哀。
唐末已经过去了百年,那个时候的景象只能在书中得知,当时便已经觉得无比悲惨。
可直到这些景象突然明晃晃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才知道,书中所记录的文字,根本描绘不出其万一...
再加上随军而来,从黄河南岸前往汴梁的这一路上看到的遍地白幡,听到的万里悲鸣。
在场众人不禁发出疑问,现在明明是盛世,为何百姓会如此之苦!
见众人如此,徐寿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毕竟这场面,就算自己是屡经战事,也十分动容,更何况这些文官了。
看长柏掩面痛苦,徐寿上前拍了拍长柏的肩膀道:“勇哥儿就在帐中休息,你去看看他吧...”
说完这话后,徐寿对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会意的点了点头,将长柏连拖带拽的拖入勇哥儿的帐中。
待到长柏进入帐中后,徐寿看着欧阳修,斟酌道:“此事乃是守城将士无奈之举...”
这个时候欧阳修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强压心中的怒火与悲哀,红着眼,咬着牙对徐寿拱手打断道:“您想说什么我是知道的,可是到底是谁把他们逼到如此境地,把我大宋逼到如此境地!”
徐寿不语,欧阳修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徐寿道:“听闻桓王军中众将皆被您所俘获,还请您当着全军的面,将这些人全都斩首示众!”
说罢,掀开衣袍,摇摇欲坠的对着徐寿跪了下去。
欧阳修跪了,身后的文官也全都跪在了地上,齐声呼:“还请燕王殿下斩杀叛将,以报黄河南岸的百姓之仇!”
这事情总要有人负责的,桓王乃是皇室贵胄,得由官家发落,为了降低丑闻,大概率是贬为庶人。
可跟着桓王的众将是一定要死的,特别是在幽州迎合桓王的刘能,他罪该万死!
徐寿苦笑一声,俯下身子将欧阳修扶起,叹道:“兹事体大,这事还是等官家回来处理吧,如今最重要的应当是重建汴梁,将官家和文武百官都迎回来,并给落难百姓一个安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