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忠心与段青山和段府的，本就不该有这些妄想，活了这么些年见了那么多世面，换做旁人早就感恩戴德的跪舔段青山了，怎么还敢这样不遮掩自己的私心。

只要少夫人和少爷好好的，自己这份私心也就是有用处的；恋慕和崇拜都是更好的忠心添加剂。

走了几步路，黄朔又想起来还养着的桂卿，脚步一拐就往桂卿和秋喜住的院子去，在门外看见同样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秋喜还在她跟前晃了晃手，“秋喜，想什么呢？”秋喜回神，看着他阴气不稳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从怀里掏出张稳定阴气的符箓往他心口贴。

“长日无聊，发发呆罢了，你来看桂卿姐姐？”秋喜指了指屋里，“这回桂卿姐姐是真的伤心了，只是这种事情我总是不好开口的，你去跟她聊聊吧……”黄朔点点头，拖着脚步走近屋里，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才朝秋喜挥手，谈心这种事情还是人越少越好。

推开门进了屋，桂卿正在窗边绣着花，神情恬静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和伤情，“桂卿姐姐，你可好些了？”黄朔走近了些，坐在她对面瞧她；桂卿抬头看他摇了摇头，“你才是，身形都不稳了，这几日就不要跟着少爷出去到处找人了。”

说起找人桂卿的脸色也没什么大变化，似乎只是关心黄朔的身子，“姐姐，你也想开些吧，我们这样已经是三生有幸了，那些旧俗就不要再提起了。”桂卿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做姨娘，看着两人生了嫌隙也不着急了，只是在屋里绣花养着身子不再挑拨。

现在就是桂卿想挑拨人也不在跟前，明悦溶现在躲着不见人，这样下去两人早晚离心，她也确实不必再争什么位置了。

“黄朔，你说我们还有几月可活？”桂卿突然开口，“我就是想着能不能再为自己争一次，我没想伤害少夫人的。”将那一幅绣着翠竹的帕子从绣绷上取出来递给黄朔，“可是少爷这样毫不留情对我，我已经看清楚了，现在闭门不出倒是清闲。”

看着黄朔拿过帕子后她也笑了，“咱们陪在少爷跟前这么些年，可从没见过少爷对一个人这样上心，是我妄想了；等夫人回来我就亲自去请罪。”至于明悦溶还会不会回来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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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朔盯着她，看她确实是想清了就不再多言，放下那张帕子对她补充，“再绣张梅花的吧，咱们南苑就属你的绣功好，少夫人的东西也要你来备。”

桂卿点头将人送出屋子，又回到那扇小窗前另起一幅绣帕，就着天光依旧专注的绣花；黄朔出了屋，在院外看见了窝在墙角的秋喜，“跟我去园子里逛逛吧，别憋出病来。”

一路走一路问，也确实从秋喜嘴里问出了桂卿这些日子就是在屋里绣花看书，十足的冷淡和养性；“我现在只想着少夫人什么时候回来就好了，实在不必为了下人同少爷生嫌隙……再说了哪家的少爷不纳妾的，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善妒的……”

秋喜对她们两个都没意见，只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有什么好吵的，纳妾而已，之前夫人在时都替老爷纳过两个良家女，只是老爷不把人放在眼里罢了；他们少爷现在这样钟情与她，为何就是不愿意给他一个体面？非要摆出这副样子。

“你这些日子也看过村里人了，你看谁家除了正室还在家里放着几个妾？”黄朔敲了敲她的头，“沧海桑田不知多少年过去了，世道早就不一样了，你要是跟着桂卿用那套旧时的习俗去要求少夫人少爷也不会同你好过的。”

“人家两相情好是外头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我们自己家里反倒给少爷拖后腿，你叫少爷怎么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