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没有急着现身，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面小镜子。

先挤眉弄眼地在一脸仙气的基础上增添了些许的忧心忡忡，然后又把身上的衣服揉皱了几分。

在确定当前的状态符合人设后，这才装作悄悄探头，想要查看外面是谁的样子，吱啦一声推开了一道门缝。

“哦，纪医生，谢天谢地你还在。”

脸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恢复，库珀换了一身新的甲胄。

他站在诊所的大堂里抬起了头，见纪明是一副恐慌的样子，赶紧张开双臂示意了一下。

“放心吧，债务处理人已经进驻了这个街区，这里安全了。

医生这才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有些僵硬地挪下了楼梯。

“我不敢离开这里，就锁上门在二楼躲了起来……”

他沙哑着嗓子语无伦次地解释了一通，然后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问道。

所以昨晚自己还在甜蜜回忆大学夜宵小烧烤的时候，很有可能在墙壁的另一边就是死状奇惨的尸体？

他们是会全力以赴地表达支持，还是支支吾吾地表达畏惧？

“原来是联合会的大人大驾光临，倒是我有失远迎了。”

“放心，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了，如果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

说罢，他就站起身向着楼下走去，并在片刻后回到了二楼。

纪明顺势站起，略微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

在纪明安静而忧虑的思考中，马车的速度逐渐放缓，终于抵达了此程的终点。

怪了，这种活该吊路灯的玩意儿找我干嘛？

恐怕整个街区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家里，已经不是自己这么几个人能解决的问题了。

可仅仅是这么几秒的时间，刚才还安安静静的街区就猛地嘈杂起来。

高大的防御法阵从身前变到身后，这还是纪明穿越后第一次进入内城。

索拉呵呵一笑。

如果缺乏必要的爆点，甚至都挨不到夜晚，就会被醉鬼们从酒馆热聊里踢出去。

甚至还有一个格外胆大的小孩试图追着马车跑，不过很快就被暴怒的母亲给抓了回去。

没有时间细想，库珀立刻带着手下们展开了突围。

那么，如此大规模的屠杀，如此大的动静。

“不是我安排的，不过我可以去帮你看看。”

纪明张了张嘴，最后用拳头捂着嘴，露出了一个有些绷不住的笑容。

纪明只能庆幸自己有着半夜出门先贴符的习惯，以后一定要严格保持。

“哎，这外城实在是太危险了，真的不适合像你这样优秀的医生啊。”

“先生还在处理一些重要的事务，还请稍等片刻。”

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奇怪生物从四面八方袭来，但每一个都是同样赤红的眼睛，以及同样溢于言表的疯狂。

“你好，纪医生。”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头脑袋都被劈了半个，却还是在试图咬人的魔狼。

作为一个治安混乱，帮派横行，种族复杂，距离哥谭只差一点科技与狠活的放养地区。

“害，跟您名下医院里的那些名医们相比，我这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罢了。”

“其实我这个诊所的装潢也有点老了，正准备翻修一下呢。”

只剩他一人且战且退，无意间逃进了纪明的诊所。

别的地方不知晓，但在阳光城提到所谓的“先生”，一般特指的就是商业联合会的会长。

库珀没有继续调查，而是立刻就要带着人离开这里。

纪明瞧得出来，这个男人的表情管理明显是训练过的。

——这意味着他们是专门负责处理内城事务的税收处理人。

“我是商业联合会的专员，受了先生的命令，来邀请您去谈一笔生意。”

疲惫的他很想趁机补一觉，但想了想又不太合适，只能强打起精神发呆。

不过就算在这里，商业联合会的马车也还是最大最气派的那个。

可低头一看才发现，联合会派来的竟然不是什么五大三粗的糙汉或者一脸精明的腌臜玩意。

就仿佛隐隐约约有一张大网，在从蛮荒之中向着文明展开。

坐在舒服的软椅子上，纪明不由地想念起了自己壮烈牺牲的破沙发。

不然的话，现在肯定已经在收拾着金银细软，赶紧找路子往内城里搬了。

虽然外城不是没有人买得起这种玩意，但因为治安和实用性的缘故，基本上都是用来拉货的重型马车。

“这样吧，你帮我找可靠的工人，我再额外出一笔……”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铁索小队的帮助下，纪明曾经翻阅过不少的药剂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