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神君不提醒，王离还未察觉。

一经提醒，很快发现了不妥：这附近的天地灵气，明显浓郁了许多。

若说数百里的小片区域内，增幅的量不算多，只相当于将数千万下品灵石中的灵气引导而出、或者几名元婴期散功的杰作；但放大到万里，却绝对不少。

这并非小七渡劫汇聚的此界本身的天地灵气，更像是凭空冒出的！

王离对此，自是上了心：

“大衍兄，你有什么看法？”

而且，若先前的万里天象区都是附近百里的情况，那么这片区域等于爆掉了数十近百亿灵石，或者千多位元婴期散功。

却听老古董不咸不澹反问道：“帝硫浆怎么来的？”

“不出意外，当是界面规则的投影。等等，大衍兄的意思是，八级妖兽化形，招来的劫雷力量同样来自规则投影？如此一来，天象消散后，其中的部分则会滞留在了这一界？”

王离眸中，光彩闪烁。

这根慕兰圣禽的投影情况一样。

虽然那盏古灯是重要媒介，灯油是至关重要的燃料；但花费大力气从上界投影下来的圣禽，亦会携带部分不容忽视的能量。否则如何驾驭古灯与燃烧的灯油，又如何施展化神层次的手段汇聚天地元气？

“啧啧，咱们人类修士结丹结婴，都是大肆的挥霍这一界的灵气储量壮大己身；妖兽平时虽也如此，却不想还有通过化形雷劫沟通天地、间接回馈这一界的隐藏特性。”

老古董言语中多有感触之意。

“不对呀大衍兄，八级妖兽化形，人界百年内没有万起也有千百起吧？为何从未被人发现？再者，如果按照这个比例计算，天地能获得补充，此界的天地元气怎么也不应该亏空成现在这样才对吧？”

王离可不认为人类是世界的蛀虫，更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以来狩猎的高阶妖兽，才是这方世界的一块基石。

一次渡劫换来价值上千万的灵石能量。

这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你当其他八级妖兽化形都有你培养的那条小泥鳅的待遇呢？别忘了，之前十年收集劫雷，你们最多是法力耗尽便会罢手，可没见使用过万年灵液恢复法力、转而不断重复这个采集过程。那种情况下，一头化形期几乎硬吃了所有的劫雷能量；待雷劫散去，酝酿劫雷的雷云以及先前落入这一界的大量劫雷，虽会重新溃散为天地元气，却又能回馈多少？”

大衍神君的话，令闻言的王离沉默了下来。

能量守恒么？

确实，如果投影来的劫云跟劫雷，会溃散为天地元气留滞此界；那么毫无疑问，劫雷越多，雷云存在的时间越过、波及的范围越广，溃散后所化的天地灵气才会越多。

“前人发现不了，包括你我此前亦是未曾察觉，在老夫看来，一是以前接触不到这些；二是因为那些普通八级妖兽渡化形雷劫的时间太短，整个过程速度太快，最后反馈的天地元气总量太少；三是均摊到千里数千里之地，而且是立面的挥散开，那点增幅，等于是数百丈空间内丢入一块下品灵石的灵气量，简直不值一提。反正老夫是难以瞧出异常的。”

普通八级妖兽化形，或许能向这方天地回馈数名元婴修士储量的灵气，量不算小，却架不住扩散的空间太大了。

“至于天地元气缘何如此亏空？一方面是魔气对于灵气的损耗，无边海万丈灵气有多庞大、下方镇压的魔气又是个什么体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修仙者那庞大的基数，才是令人最为头痛的吧。动辄十亿百亿计的修行者，千亿万亿的海中妖兽，这些生灵每时每刻吐纳造成的天地灵气损耗，一名大修士的法力储量能比？雷劫的这点补充算什么？杯水车薪罢了。”

“你小子不会以为，没有魔气的侵蚀，这一界便能始终维持上古时化神期数十位、灵宝五六十件的盛况吧？”

王离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从慕兰圣禽那里得知，诸如这一界的人妖两族直属下级界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然而天渊城每百年接收到的飞升修士，却只有寥寥几人。

而魔界引发的上古魔劫，又不能波及数百上千个下级界面；能对十分之一造成影响，都相当的了不起了。

那么问题来了，其他几百处下界面就如此的不堪吗？

因此，答桉很明确：那些界面的天地元气亦在枯竭，一处处界面同样在缓缓凋零，甚至在走向传说中的末法！

这也符合兴衰往复、自然更替的规律：

界面初生之时，天地元气充沛无比，早期的生灵作为第一个吃螃蟹之人，能够快速获得大量机缘而崛起。然而随着生灵大肆繁衍，修行者的基数与日俱增，仙道文明越发兴盛；当修士消耗的元气数量超过界面从虚空中摄取的游离灵气数量，补充跟不上消耗...届时，这一界面的没落，或者说达到某种全新的平衡，是必然之事。

由此甚至可以推算出，这一界尚未达到那道平衡，仙道还会持续衰落！

直到修士吐纳吸收灵气的额度，与界面摄取游离能量进行补充的额度近乎对等；或者修仙者涸泽而渔，让界面不再具备多少灵气，导致末法时代降临。

只能等到界面从界壁外摄取足够多的游离能量，重新打下仙道基础，从而灵气复苏。

王离想了很多，奈何现在的他，没有证实这些的能力。

...

五年、十年、二十年...

时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王离一行中间也没有停下狩猎的意思。

这不，五分之一，四分之一，三分之一...

众人扫荡过的海域越来越广，未被光临的地方则越来越有少、越来越有限。

对于结丹期而言，每多一颗七级妖丹，每多一株化形期妖兽无意识孕育出的漆黑伴妖草，他们结婴的成功率都能多一丝保障；对于元婴期，化形妖修的内丹，以及有意识守护乃至耗费数百数千年时间、当做小宝贝一样培养出的天地灵植，就是更进一步的机缘。

因此，从始至终，两百多人除了王离没咋把猎妖当回事，其他人都是全力以赴的对待每分每秒。

生怕日后后悔。

便在这一天，奇渊之外的大部分海域，除了几座妖兽岛附近两三百万里没有刻意狩猎，外星海几乎被王离一行扫荡了一遍！

耗时，三十三年！

按照“七二一的规矩”分配完战利品，饶是一个个饱受风霜，却难掩面上喜色。

因为收入最低的那名结丹中期，或者说最晚进入中期序列的那个笨蛋，前前后后也得到了一千三百多枚高阶妖丹、数千上万份高阶妖兽的材料、灵草灵植数以万计！

换而言之，其身家起码一亿下品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