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桐看他们不坐也不说话,没有陪他们玩嘴皮子的心思,“两位阁老来意妾身大概猜得到,夫君来信说过好几次,冬天不准孩子出门,两位不用对我们母子动心思,夫君若真觉得危险,我们早就离开了,用不着你们来胡扯。”
他一边说,一边把张维贤推到书桌前,然后离开了书房。
两人对视一眼,坐在张维贤对面,周延儒又把皇帝的话说了一遍。
文武权争是明牌,周延儒这是在表达双方的底线,没别的意思。
张维贤当然听得懂,过一会,伸出一根手指,沙哑说道,“一个好消息,他做的非常好,一个坏消息,他完全不是按老夫的安排做事。”
这回答也挺直白,他失控了。
周延儒没有马上接茬,温体仁却凝声道,“公爷,咱们都是为了大明的长久,天明这么做不对,不能打败东虏,他又成为大明的威胁。”
张维贤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老夫的庶子失联好几天了,还有朱纯臣的庶弟,皇帝的消息来自成国公,他们去见天明后再无音讯,王朴心惊胆颤立刻带着京营奔赴大同,可见被天明的狠辣吓坏了。”
周延儒与温体仁再次对视一眼,四眼震惊,陆天明竟然动手杀核心勋贵、杀自己岳家,可见他有多愤怒,这时候还算计个狗屎。
他不会接招,只会暴力回应,文臣玩不起刀子。
张维贤等了他们一会,淡淡说道,“皇帝知道天明与懿安的事,看来陛下在平阳府安插了人手。天明的性格很简单,不动亲人,他什么都可以接受,皇帝利用他身边人,这是逼他弑君。朱明皇帝个个逼着臣子弑君,当今陛下的手法实在愚蠢,老夫都懒得说了。”
周延儒一愣,“国本大宫出巡是公爷的建议,难道不是您安排?”
“老夫说过了,他没按计划做事。”
周延儒沉默一会,凝声说道,“原来代藩也死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劫匪,公爷知道他们是谁吗?是不是天明俘虏的流贼?”
“哈哈哈~”张维贤突然大乐,“流贼怎么可能做骑军,大概是察哈尔所扮。代藩桀骜不驯,泼皮耍赖二百年,总算遇到了他的宿命,说实话,老夫对处理代藩的手段很满意。”
温体仁轻咳一声,“公爷,天明是您的女婿,如今与南京也合作上了,短期内应该没什么危险,但他与皇帝闹掰了,察哈尔一旦会盟,山西肯定会脱离中枢,宋裕本和令孙也在山西,他们会跟着陆天明吗?”
张维贤叹气一声,“不知道啊,一切都失控了,老夫反而轻松了,一个敢杀老夫儿子的女婿,老夫也不用担心他,结果如何,我们只能等待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