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桥慎一笑归笑,说的却是:“你那副样子,跟平时换了个人似的,一看就知道紧张到了装模作样。”
中森明菜不服气,像被小瞧了似的,“什么叫‘装模作样’啊?”
“不是吗?”岩桥慎一反问。
这只纸老虎不占上风,只能对着岩桥慎一龇牙咧嘴,宛如教徒弟留一手的猫,偏偏没教纸老虎爬树,让她这一会儿只能待在树下耍嘴上威风。
……真老虎无惧爬树不假,但纸老虎除外。
岩桥慎一逗了她一下,还是说:“别看我家这位朝子桑这样,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他替朝子说好话——自家这个姐姐,比她表现出来的可要有人情味儿的多。
反倒是随和健谈,看着万事好商量的成田宽之,个性要更为冷酷利己。
他说朝子的好话,不想中森明菜不假思索,“这个当然了,朝子桑是个好人。”
这笃定的语气,又逗笑了岩桥慎一。他好奇,“既然如此……”
中森明菜打断他的疑问,说起来:“朝子桑不是接受了杂志的采访吗?”她认认真真,“朝子桑是个有责任心的好人。”
岩桥慎一接上一句,“姐姐听你这么说,肯定要觉得莫名其妙。”
他这么说,令中森明菜有一丝不知所措,“什么?”难道是猜错了、或者说错了话?可看着岩桥慎一眼睛里流露的那点狡猾,立刻就知道,又被他给捉弄了一下。
这一回,岩桥慎一如愿以偿,被物理扑倒。纸老虎翻身上马,一双小爪子抓着他的肩膀,一张小脸泛着愠色,“你怎么这样?!”
她气呼呼的,“反正我是傻瓜,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随便你说点什么就团团转……”说着说着,对上岩桥慎一安安静静看着她的眼睛,哑了火。
说是在生岩桥慎一的气,大概也是在生自己的气。为自己的格格不入。
岩桥慎一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总是一个劲儿说自己坏话。”他出谋划策,“既然生我的气,那就说点我的坏话得了。”
中森明菜让他气笑了,“还有主动要别人说他坏话的人吗?”
岩桥慎一理所当然,“总比说自己的坏话要好吧。”
她不吃这一套,“真会说漂亮话。慎一你呢,头脑好的不得了,什么话都被你说了。而我呢,就只有被你捉弄的份儿。”
就算女朋友是桃浦斯达,当她开始胡搅蛮缠的时候,也只有让人头大的份儿。岩桥慎一叹气,“我要是真的头脑好的话,就不会让明菜桑这么生气了。”
“说得我是个很可怕的女人一样。”在不依不饶这一点上,中森明菜的本领是足够高强。一回了家,她生机勃勃,像健壮的母鹿,像轻盈的白鸽,像灵巧的小猫。
岩桥慎一忽然问她,“刚才,我们是为了什么才吵起来?”
中森明菜面带警觉,“这次我可不上钩了。”
岩桥慎一忍不住笑了,和她解释,“只是想把问题好好解决一下。”
“所以呢?”她眨动眼睛。
岩桥慎一倒也不是故意学舌,“所以,是为了什么?”
中森明菜想了又想,“是朝子桑……”她想起朝子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精英派头,“我说朝子桑是好人的话,会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吗?”
岩桥慎一点点头,“要说的话,姐姐心肠是不错,只不过,她可不是出于好心,所以才去接受采访。”
中森明菜心里一虚,意识到自己炸毛炸的太早,错怪了人。
她听到岩桥慎一解释,“我家这位姐姐,向来奉行不做多余的事的准则。”
岩桥慎一对朝子的想法一猜便知,“接受面向年轻女性的杂志的采访其实吃力不讨好,但那样的一篇文章,只有特定的人才会关注,无关的人几乎不会投入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