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她,李灵芙上前几步,直视张梁,冷冷地开口道:“你也配谈天下?”
“且不去论所谓天数运作,尔辈口口声声什么太平盛世,莫非便是放任手下的人去抄掠官府豪强、杀人放火来创造的吗?”
张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黄巾军缺乏约束是事实,渠帅制度无法治理地方也是事实,大多数起义军都是攻略一地之后,抢粮抢钱,真到治理的时候就两眼一抹黑了。
所以李灵芙说的话,他无法反驳。
兄弟三人为之不惜粉身碎骨的“太平盛世”变成强盗行径的粉饰包装,次兄张宝如提线木偶般落幕,长兄张角也将因天数反噬而亡,而今又被杀兄仇人的部下当面指责,这是何等的憋屈!
这般想着,张梁虎目之中渐渐涌现出一抹悲凉,顿觉无力。
唐赛儿看看正给李灵芙顺毛的段落,又看看张梁,说道:“张宝将军死讯传来当日,我曾借石匣剑典卜算过,上卦为坤,下卦为震......”
张梁浑身一震:“复卦......”
由剥而复,向死而生!
但天机紊乱,没有镇压气运的宝物,如何能卜算成功?他求证似地望向张角,生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此间自有谋划,尚未到应卦之时。”
张角轻抚九节杖:“角自铸成此物以来,假各方渠帅之力,取河北之地气运,意欲借此问天求真。”
“只可惜棋差一着,不能尽得民心,无法使政令传达各郡,即便是有九节杖镇压,也难以避免地遭受气运反噬。”
“段侯!”张角的神色越发严肃,“你之气运虽如烈火烹油,但若是没有足够的地盘承载,我之今日便是你之明日!”
段落颔首,拱手道:“多谢大贤良师告知此事,只是与太平道合作之事,还需慎重考虑。”
“你是觉得客强主弱,必生祸乱?”张角讲了许多话,声音变得有些虚弱。
“对,虽然我很心动九节杖,也很馋黄巾军席卷数州的力量。”段落点头,完全不认为把自己摆在“主”的位置上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