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外面都是岩石,有些脱落,挪一挪还是能通行。
往里面走一截,就发现轨道也还能用。
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消息,加上空气中并没有燃烧的味道,就说明地下的煤层并没有被点燃。
矿道不大,牛波一被她留在外面守着,她独自进来,没打算走太深。
也确实没有走太深,就听到一些活物的动静。
刘暮屏住呼吸,仔细听,居然是有人在说话。
她微微皱眉,心想难道矿场小镇的人逃到了矿洞里躲避灾难?
这种可能性极大,她沿着轨道一路向下。走出不到百米,就看到了移动的人影。
人数不多,还好这里的方言跟他们那边相差不是太大,能听懂他们是在争吵。
争吵的主要内容是食物短缺和伤员无法医治。
刘暮往脸上抹了几把煤灰,靠近的脚步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有人在求饶,“马老板,求求您,就给我儿子一点药吧,他还年轻,只要救活了以后可以给您打工。”
然后有人嘲笑,“都看到外面什么情况了,天上下黑雨,人都死光了,打工?你们这帮人现在还能做什么?”
“别,马老板,只要您救救他,我们全家给您当牛做马,这孩子做事情踏实,一定念着您的救命之恩。”
这种没有什么实际利益的话,马上又引来一阵辱骂。
“你们死了正好,大家都没吃的,趁着新鲜,把他儿子吃了!哈哈哈哈,老子活了半辈子,什么都吃过,就是还没吃过人肉!”
这话一出,立刻有饥饿的人围拢过来,眼里几乎冒着绿光。
在场内差不多有六七十个人,泾渭分明地站成了三个团体。
其中以满脸横肉,手下有照明灯源的马老板的人最多,也多是年轻力壮的打手。
求救的那一半,穿着普通衣服的居多,看起来应该是镇上的居民和一部分矿工。他们中有许多人受伤,那个有父亲求药的男孩靠在一处洞壁上,已经奄奄一息。
剩下的几乎都是矿工,既没有屈服马老板那边,也没有要帮这些镇上人的意思。听说话的口音,应该是外地来打工的。
男子见求救无果,露出几分凶相,站起身的同时摸出身后的铁钎。
“姓马的,不管你多有钱,这里都是我们杨家人的地盘,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们跟你拼了!”
他身后立刻有人起哄,“对,矿场也是我们的,你他妈投钱了又怎么样,弄死他大家分了他的食物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