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于仁躲过去大逆不道四个字,但张鲸没有给他继续兜圈子的机会,直接问出最要命的东西。
奏疏,是你雒于仁为博清名上的,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上的。
内阁四位辅臣的眼睛,再次盯在雒于仁身上。
雒于仁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臣的奏疏,可以说是臣自己上的,但不是为了博取清名,而是为了劝谏皇上。”
“臣的奏疏,也可以说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上的,同样也不是为了博取清名,为的还是劝谏皇上。”
朱翊钧倒是来了兴趣,但没有动作,依旧是静静的看着。
张鲸没有再给雒于仁东拉西扯的机会,直接出手奔着死穴点去。
“说的这么含糊,看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指使你上这道奏疏。”
“说吧,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上的这道奏疏。”
“臣上的这道奏疏,本是出于公心。既然张公公一口咬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臣上的这道奏疏,臣也只好承认。”
雒于仁认了背后有人指使,倒是把在场的人都弄糊涂了。
糊涂,倒不是脑子不好使,而是一时摸不清雒于仁接下来要说什么。
“承认了就好。”张鲸的神情中透着黠笑。
“说吧,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上的这道奏疏?”
雒于仁竟有些得意的望着张鲸,“是太祖。”
内阁的四位辅臣眼前精光一亮,就连平日里八面玲珑的申时行都不由得对雒于仁另眼相看。
“放肆!”张鲸不再顾忌,厉声喝斥雒于仁。
“雒于仁,你好大的胆子!”
雒于仁直接怼了回去,“我大明自太祖开国之时就广开言路,鼓励官员直言劝谏。”
“为臣者劝谏君主,本是臣子职责所在,无需他人指使。张公公一再逼问臣的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可张公公需知,我大明朝的臣子直言劝谏君主,是自太祖高皇帝开国时就立下的规制。为臣者议论君主,实属大逆不道,若不是张公公一再逼问,臣又何至于如此不敬。”
这次轮到张鲸哑巴了。
雒于仁将太祖皇帝扯了进来,而且照他的话说,还是因为张鲸一再逼迫,他是被动的将太祖皇帝扯了进来。
涉及到皇家,本就是讳疾莫深,更何况还是太祖皇帝。
张鲸就算是胸有锦绣,也不敢在这上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