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纵使南楚军心有不甘，又发起了几轮攻势，但却终究无法突破那道坚固的防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高高的城墙，以及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守军，不甘至极。

显然，南楚将领也知，今夜的突袭已经失败，再继续强攻只会徒增伤亡。

无力再维持强攻之势的南楚军队，在权衡利弊后，终究是无奈地下达了撤军命令。

随着沉闷的号角声响起，南楚军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江璃戈踉跄着脚步走下城楼时，目之所及皆是破碎的兵器、遍地的尸首和触目惊心的血迹。

城墙之下，重伤未死的士兵痛苦呻吟，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生的渴望，也有对死亡的恐惧。

宁云逍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缓缓回首，看见江璃戈的瞬间眼底杀意褪去，唇瓣微张，一句话里不知是庆幸多几分，还是后怕多几分。

“阿璃，我们守住了。”他说。

守住了一方百姓的平安，也守住了他们悉心维护的和平。

江璃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眼眶一红，泪就落了下来。

然后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是南楚大军。

对不起，因为……她也是南楚的一份子。

宁云逍见状，兵器往孤帆手中一扔，便快速走上前来。

随即，他轻轻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一切伤痛。

“阿璃，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

宁云逍轻声打断了江璃戈的话，“阿璃，你的身份不是你能选择的，但你今日所做的决定，却是出于你的本心。若非你及时发现并通知了我们，南楚大军必会破门而入，到时一切就都来不及了。阿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