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戈语气仍是淡淡,“你追权逐利,我可以理解,毕竟这天下为权折腰之人又岂止万千。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以百姓为注,破坏两国邦交,踏着尸山血海也要夺权谋利!”
江楚楚嗤笑一声,“自古以来,凡上位者,谁人脚下不是踩着血河?再说了,蝼蚁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干系?”
江璃戈反唇相讥,“干系?世间万物,无不讲究缘法。今日,你所踏过的血河,终有一天会成为你的坟墓。你所视若尘埃的蝼蚁,他们的怒火一旦点燃,也足以焚毁你所追求的一切。”
两人言谈之间,这场由宁律扬所主导的,单方面的屠戮已经开始。
外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尖锐的、悲鸣的、刺耳的……
可江楚楚却恍若未闻,脸上没有半丝不悦,而是挂着愉悦的笑意,像是在欣赏一曲动人的乐章。
然后她柔柔一笑,捏着江璃戈下巴的手缓缓向下,最终停留在了对方纤细的脖颈之上。
“缘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姐姐还是留到下头去讲吧。便是有什么业障,那也是下辈子的事情了,我这人,可不信这些。好了,姐姐也到了该上路的时候了。”
说罢,江楚楚就一把掐住了江璃戈的脖子,手指渐渐收紧,脸上的神色也越发狰狞起来。
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连带着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生死之际,人的潜力似乎总是超乎想象,求生的本能让方才还浑身瘫软的江璃戈,竟也生出些许力气来,下意识伸手紧紧抓住江楚楚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试图将之推开。
江楚楚大抵是没想到江璃戈还有反抗之力,可看她如此吃力却也撼动不了自己分毫,又不禁得意一笑,生出了些许讥讽之意来。
“蚍蜉撼树。”她说。
药效未过,江璃戈又如何不知自己此举犹如螳臂当车呢?
但生死面前,谁又不是奋力一搏?
思及于此,江璃戈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软肉之中,尖锐的疼痛让她获得了短暂的清醒,猛地蓄力一把掀开了桎梏着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