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因内库继承一事搅进了京都的浑水,李承泽打不定主意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范闲,轻了重了,大力拉拢还是不远不近,大宗师的态度至关紧要。
怕他被误会为主谋本是一次危机,李承泽却干脆变其为进一步探知态度的机遇。
甚至于,如果原本不参与权力争斗的大宗师,果真因范闲给了李承泽诸如‘允为她效劳’的话,李承泽完全能进一步想着,用大宗师扯大旗给他自己增添砝码。
这便是皇家子。
“不必了。”瓷瓷没再继续笑,眉眼淡薄了许多,“接范闲过来,是因为我曾经的一位故人。他往京都去,喜乐荣辱都需亲历,长辈护持也轮不上我。——大宗师府不多留人,二皇子,可以走了。”
李承泽心知多说无益,一瞥眼看到案桌角落一盆绿玉般的葡萄,一冲动下,讨要的话脱口而出:“这串葡萄您赏了我吧!承泽——”
想说平素最爱吃葡萄,但又觉得人家都撵自己走了,还说这么些干嘛。
却听这位道:“这是府里北苑花园种的,有点酸,没那么甜,你既开口了,就自取吧,别把葡萄皮吐到我府上。”
李承泽眨了眨眼,这位还挺平易近人的,比皇宫里他那位亲爹叫人舒服多了。
小心捻了葡萄枝的粗头,另一手轻轻护着,好容易讨了一串,可别掉了一两粒,那就亏了。
“那您安,承泽告退了。”
躬身全了礼这才走了,心说拢共搁这大宗师府也没待够半个时辰,哪像那范闲,破天荒头一个留了宿,果然还是不一样的,还得慎之又慎。
一个时辰后,李承泽忍着酸吃完了葡萄,身旁的谢必安皱着脸说道:“酸就别吃了,家里有甜的。”
“你懂什么?这是大宗师府里种的葡萄,那是一般葡萄吗?酸也有酸的道理!”李承泽将吐到盘子里的葡萄籽递给谢必安,“让人种到咱们院子里,就说一定要种活了。”
谢必安忍住白眼主子的表情,接过种籽盘,才转头就见有人来禀报——
陛下召见。
李承泽嘟囔着却没出声:“鼻子可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