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觥筹交错,你我四十年冬夏,千星群聚,横空出世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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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些个一番话,神白须长长吐出一口气,扶着额头揉太阳穴,他瞥了一眼青衣,没好气的模样令青衣眉头一挑。

“我这也不过苟且偷生了四十年,还何况只是外界的四天,大半条命换来的四天清净才刚到头,就惹的你这般说讨。”

“跟讨命的小鬼似的。”

大抵真是四十年的田园时光让神白须的心性有了些变化,才这般嘴没了个把门的。

也是,躬耕于田埂,十年如一日,恐怕其中十年加起来说的话都比不上在神骁外界一天说的。

外界的四天纵使再稍纵即逝,可这片天地的四十年,可是实实在在的时日月年,神白须过惯了闲散日子,紧绷的神经早就松的像一摊水泥一样了。

如此,青衣只是微微低头,皱着眉头什么也不说。

“说两句怎么还生气了?”

神白须伸手托住青衣的下巴,把人的头扬起,无奈笑道。

“我敢生你的气吗?”

“是我不对。”

也是,她是善解人意的,对神白须而言是。

“也就别纠结什么对对错错了,四十年对我这种人来说只不过是黄历上一页又一页的日子,那在你们这样的神仙眼里不就更是过眼云烟?”

“也难得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供我消遣,省时省力,也只不过贪图了点平凡人别样烟火的人生罢了。”

他倒是心宽,

“出云的命运与你无关,无论神骁今后有没有她上御出云。输了就是输了,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就这么一个没出息的问题能让你纠结四十年?”

“你自是神仙见多了才觉得神骁遍地都是神仙,试问这片大地上的市井民众又有多少人一辈子里见过哪怕一位神仙?你分明是挖苦我。”

“道理用嘴巴说出来可不就上下碰碰,人总能嘚啵嘚啵说一大堆的金科玉律来忽悠别人忽悠自己,像文人历史上知行统一的圣贤又能有几个?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我不想再说,可总有人不懂。”

“那你就情愿把自己也关在这么个笼子里?外界诚惶诚恐,你神白须要是动动嘴皮子那他们就信了,神骁还会有那般多的千古遗恨?”

“人的偏见尚且如此,画地为牢不是自保,你就是在这片天地待上四百年,四千年,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是作茧自缚庸人自扰。”

“我神白须是神骁骁卫三司的中枢令这不错,可同样,在抹去这层身份后我也只不过一个外地偷渡客,巍峨千年的不动山不会在乎我这么一介无根浮萍,你就不能不带着政治那层滤镜看我吗?”

“事事都要用你们神骁人那套居安思危的心思揣测势态,那可不就是没苦硬吃,一辈子猜猜疑虑,金盆洗手了就代表和过去断的一干二净了?”

“你这是胡搅蛮缠,我跟你实事论事,你非要说你的所作所为与政治无关,还拿神骁从古至今的国祚延绵这些虚言搪塞我,这不是撂挑子这是什么?你敢说你戴着中枢令的头衔赖着不走不是为了出云那傻妮子?”

“你还敢教训起我来了,别以为捣鼓了四十年云起云落就觉得自己活了多久一样,臭屁什么。”

“话一定要说到这份上那我也说不清了,对,你说的对,我就是赖着中枢令的帽子憋着不出去,让你们外头乱成一片,各打各的,我好坐收渔翁之利,反正这会谁急谁被枪打出头鸟,可不就干瞪眼。”

“那还真是,说多了就是你自己墨守成规故步自封,当时在天都府就不应该留手,直接一剑杀了上御出云那妮子比什么都干净,指不定还能讨一份美名在以后青史留名,过河拆桥不是你神白须最拿手的吗?怎么现在畏手畏脚的?”

“你是让猪油蒙了心了,才隔了四天就这般吃了枪药似的穷追猛打,说到最后居然还狗急跳墙的指责起我来了,不就是想骂我假清高?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你要是急,自个提着剑架在上御执脖子上,告诉他,让他写一封大赦天下的诏书,告诉神骁天下人,上御出云清白之身,所作所为执政为民,仅是立场不同尔。”

“你看到时候是神骁群民纷纷赞颂其英明神武还是破口大骂其昏聩无能,你陈拾玉要是能算明白了,我神白须今天回去就跪大街上,大喊说我神白须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是只会在背后算计的卑鄙小人。”

“好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你怎么最后就只敢在这里憋闷屁?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那你去告御状啊,说是我神白须指使的上御出云祸国殃民,与神骁政层对立,搞分化,分割政府,说我乱国贼还配享座上宾,虚有其表还假仁假义。”

“神白须!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吵着吵着,青衣嘴上说不过了气疯了似的扑上去非要活撕了神白须的一副架势。

可到了那人那里,却也只是伸手一搂,将青衣搂在怀里,到了这会,青衣也没做什么你死我活的争斗,只是同样也抱着神白须,什么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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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说什么吵架,什么斗嘴,只不过是很多天没见到他,很想他,想和他多说说话,多听听他的声音,只是很多天没与他有过接触,想粘着他罢了。

四十年对她陈拾玉而言,的的确确是过眼云烟不错,可对他神白须来说,是不可触及的沧海桑田,是最遥远的旅途与最漫长的旅行。

他这样的人,倘若真是一个平凡的人,那就好了,可这样的四十年对他而言,就是只是一种梦里的奢望。

可他也体会了,醒悟了,知道这场梦该醒来了。

“要去好好道个别吗?”

终于舍得离开那怀抱的青衣看向庭内,又看了看神白须,笑着问他。

神白须同样投去目光,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的面色平静如水,心中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般风景。

一个人要怎么活,别人是说了不算的,青衣的这条路走来的如此坎坷就可以证明,而一个人,也可以放下过去的执念崭新的活下去。

即便有人会一直选择温存在旧时代中,可新时代永远都有位置,争取进步的人永远标新立异。

这也是那个时代年轻的赫尔菲斯初入库伦贝尔学院,在那传承百年的校训石碑上所领悟的协理。

人往往都要向前看的。

于是,神白须看向青衣,感受到视线的后者透以回望。

之间神白须左手贴在她的后背,右手探出将在她头顶的那枚乳白色的角簪摘下,青衣只是笑着,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在青衣的注视下,神白须手中握着那枚角簪走入那庭内,走到那桌案旁阶梯的最上层坐了下来,他先是用角簪敲了敲一旁的茶壶,随后提起,将青绿色的茶水倒入杯中。

对面的出云听到了这声音,也听到了园外刚刚的动静,也许她心里早就一清二楚,只是仍旧一言不发。

就像这四十年里两人的沉默一般,竟莫名其妙的默契,在神白须斟满那杯茶水后,他将茶杯推向一侧,靠在出云的面前,后者已经嗅到茶香,伸手用手背贴在杯身。

咔哒————

出云眉头一皱,她听到了另一种不同于茶杯的声音,像是一种比茶杯更轻的东西。

神白须推动那物件到出云面前,她睁开盲目的绿色眼瞳,看了一眼神白须后,伸手微微去试探。

那是一杆手指粗的又长又细的东西,质感光滑,有凸起的一节节关节,末尾系着红穗,而首端,却是柔顺丝滑的毫毛。

这是一支笔。

是他自己做的吗?似乎是,而且无论是抚摸的感觉,还是抚摸带来的手感,都代表品质极佳,是一件用心雕琢的物件。

也因此,她眉头一皱,像是被风吹动的柳条弯折一样,她看向神白须,她看不清她的神色,这也是历经四十年她第一次想知道他什么表情,她想看。

只是她又低下头,闭上了眼,好似默许又沉默。

而就在她欲言又止的难以启齿时,神白须已经起身走到了台阶最底层,她才回过神来,好似这一次回神,就是四十年,四十个春夏秋冬。

神白须好似了却遗憾的头也不回的走了,直至那条竹林幽静的风声吹动,她都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与呼吸声,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感,更无法共鸣他的心声。

在他放下那只笔之后,这连着四十年的线就像断了一样,杳无音信。

出云颤颤巍巍的挪动身子,她在屋内爬行,爬到那书阁的妆台下,抽出最底层的一条抽屉,里头是陈旧且揉皱更黑糊糊的残破的画卷,直至她重新回到那桌案,她已经是气喘吁吁,好似用尽了这一生的力气。

凭借着手去抚摸画上的墨水,凭借深浅不一的感觉,她竟渐渐的将这副残破的画卷拼凑,就好像早有预谋又或巧合一般,经过不同的折叠与位置的上下摆置,那残破的画卷终于拼成了一张完整的画卷。

那上面赫然是半张男子的脸。

他的眼,他的眉,都有一种好似乌云滚滚的阴翳,可透过那水色的眸子,却霎时间给人一种明朗,一种温纯,就像透过水面的琉璃玉。

阳光折射在他的头顶,就像是云彩随着吹来的岚风浮动,飘过青山万里,明媚如春。

呼————

阁楼挂着的竹块被风吹的噼里啪啦的响,竟吓的那青衫女子猛的一顿。

回过神来时,那桌案上的画已经被吹散了,无论她再怎么用手一一捡回,风一吹,就又散了。

到了最后,她竟再也拼不圆他的画,连他的样子也记不起,只能低着头,伸手提起那杯早就凉了的清茶,微微一抿,苦涩不堪。

早在八年前,一位名叫巴伦比斯·凯恩的年轻人将自己的简历投上了当时正在紧急招收执行人员的宙斯城区终焉总部,可却被驳回了,理由如下。

“受聘人员并没有足够的执行能力与学历学识担任他所选择的职业。”

而当时西方的政治层情况,前有库恩退位的群龙无首,没有政治方针引领的当时的十人众一时间一盘散沙,后有幻影剑执政的风云诡谲,且不说巨大的政治治理压力,就幻影剑担政的巨大压迫让几乎整个西方政治层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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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剑的参政让库恩离开后的终焉不再存有仁慈,他们代表的是那位钢铁慈父的阴暗面,一个残忍的,无情且不计任何代价的审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