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落好脚,她再去找年不晚。

只是没想到,刚到陈家,便见陈家人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冲,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陈术连忙上前两步抓住一个胡须发白的老爷爷,“大伯,怎么回事,你们要去哪?”

陈术的大伯看到陈术,眼睛一亮,又往陈术身后看了看:“小术你回来了,你妹妹呢,怎么不见人?”

陈术:“婉婉她还有些事,我就先回来了,大伯……”

陈术的大伯眼中光亮褪去,挥开陈术的手,冷淡地说:“哦,是凌霄宫的那群人要年不晚的人了,听说已经在人家师傅山脚下了。”

陈术眼中立即也亮起跟陈家人如出一辙的亮光,连忙带着曲真跟月惜朝就跟着张家人的步伐。

连陈大伯末尾那句嫌弃之意明显的“没用的东西”

也只来得及冒出个问号。

陈家的正前方,稳稳停着一灵舟。

曲真他们来时就看见了,却没想到这是陈家私人灵舟。

由它带着一群人赶路。

一州很大,年不晚的位置跟白虎族陈家所隔位置并不近。

好在灵舟速度极快,还能赶上趟。

路上曲真站在灵舟往外看,看见了数只一模大小一样的灵舟。

连行驶的方向也是一模一样的。

曲真:……

陈术站在她身边,看了眼,习以为常,甚至能指着其中的灵舟告诉曲真是哪家的。

指完,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总是修炼也无聊啊,所以我们一州基本都有些喜欢看热闹的小癖好。”

曲真十分理解:“人之常情。”

就算她是石头,也免不了俗。

忽然,衣袖被风微微吹动,月惜朝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师妹,我有事想跟你说。”

曲真:“……好。”

曲真其实不怎么想跟月惜朝谈,因为哪怕误会了,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但月惜朝可能做不到放任。

她跟月惜朝走到一旁无人的角落。

缭绕的云雾就在他们举手便可碰触的地方,曲真仰头看着月惜朝,云雾中,他温润如玉的脸也清晰。

曲真佯装好奇:“大师兄,什么事呀?”

月惜朝斟酌了会,才开口:“小师妹,说起来,这么久了,师兄都没有关心过你的感情生活,是我的失职。”

“你可有……什么喜欢的人?”

月惜朝觉得不能听五护法的一面之词,还是要先问问一曲真。

曲真眨眨眼,发觉月惜朝这为难的模样有些好玩。

“有啊。”

她答得清脆,月惜朝的心却沉了一半。

有啊。

可是喜欢谁,他沉默了些许,还是没有问,若无其事地开导曲真。

“你年纪还小,有些可能不是那种喜欢,你也许没分清,又或许你将依赖当成了喜欢。”

“这些你要自己想清楚,世上有很多比他好之人,若是你因一时分不清,错过了更好的人,不值得。”

曲真“嗯”了一声。

月惜朝的心刚松了些,便听见曲真问:“大师兄,你不问问我他是谁吗?”

月惜朝身形一顿,缓缓摇头,“不了。”

坏心思不可避免地涌上心尖,她苍白的手指动作小幅度往前探。

扑了个空,曲真也不生气,眼中狡黠一闪而过:“我可是很喜欢很喜欢他呢,大师兄你真的不想知道?”

月惜朝温声道:“这是小师妹你的隐私。”

曲真语气惋惜:“好吧。”

两人谈话间,灵舟缓缓降落,在地面上缓缓停住。

曲真跳下灵舟,这里是一座山上,灵气充裕,树叶上凝出实质的灵气。

清灵的鸟兽叫声时不时划过,听者的灵魂都涤清了。

曲真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人群,脚步一顿。

这一州的人,果然是喜欢看热闹。

月惜朝也跳了下来,看了曲真一眼,发现她没受伤,便移回了目光。

陈术带着曲真二人跟在陈家长辈们后面,挤开周围乌泱泱的人群。

在无数中的友好亲切,以及伸手打招呼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了最前面。

年不晚对上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面容反而算不上随和,冷冷淡淡的,甚至连黑色的眸子也映不入面前人的身影。

“我只是正当防卫,若是我有错,那未查清楚便来抓我的凌霄宫人,也是错的,凌霄宫为何不罚他们,而来罚我一个受到迫害的的无辜者?”

年不晚语气不紧不慢,说话井井有条。

围观的群众听着都觉有理,纷纷点头。

连在曲真身边的陈术也忍不住点头,对曲真说:“这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说话也是当仁不让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