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新家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好,但在沐晴和阎冰的布置下,房间并不显得杂乱,完全可以达到招待客人的水平,不会显得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沐晴打开了房门,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看起来严肃干练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十分合体的西装。西装打理的十分好,没有半点褶皱。脚上的皮鞋一看就知道是高档品牌,表皮非常光滑细致,走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让人感到十分舒适。
这个看起来就知道来头不小的男人打起招呼来却没有半点架子,可谓彬彬有礼,语调十分沉稳,加上帅气的长相,很容易将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迷的神魂颠倒。
“妍老师,好久没见了,我的女儿这段时间承蒙您照顾了。”说罢,男子向沐晴鞠了一躬,旁边的凛音也跟着向沐晴鞠躬。
这是自打秋游事件之后沐晴第一次见到凛音,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大碍,没有受什么皮外伤,但显然凛音的精神很是低迷。虽然在正式场合,凛音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沐晴还是能看出来,凛音的眼神没有丝毫生机,被雾霭笼罩着,以往熠熠生辉的双眼现在显得灰蒙蒙的。两个人在沐晴的邀请下进屋后坐在沙发上。父亲沉稳的端坐在一旁,而凛音则因为不安,右手一直在抠着自己大拇指的指甲。
至于凛音的父亲,沐晴大概一年左右没有见过了。据沐晴了解,这个男人是为了深造凛音的音乐素养当初把女儿送到中国的,而他看重的正是沐晴的音乐才华,于是便把凛音送到了沐晴所在的学校。
至于这个男人是从哪打听到自己的,沐晴并不得知。
学校的开学当天的家长见面会后,沐晴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沐晴端来了三杯茶放在桌子上,男人客气的向沐晴点头致谢,但并没有伸手去拿茶杯,一旁的凛音一动不动,始终低垂着头,散落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庞。
“凛音父亲,对于凛音发生的事情,我实在很抱歉,作为教师却让自己的学生落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实属失职,我郑重的在这里向您和凛音道歉。”
听了沐晴的话,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露出笑容,对沐晴的所作所为表示体谅;也没有显得不悦,怪罪沐晴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应,这让沐晴感到很不舒服,她不知道凛音的父亲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好。沐晴最近一直也在强撑着,发生的这一系列衰事已经让沐晴头痛欲裂,最近刚刚算是安定下来,她不希望再出什么岔子了。然而这个深不见底的男人看着就不像省油的灯,一直以来对凛音不闻不问的他突然出现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这股沉寂持续了有大约20秒,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完全没有任何情感,让人只能从字里行间体会他想表达的意思。
“妍老师,您是不需要道歉的,事情的具体经过我已经全部了解了。我必须感谢您,还有那个叫阎冰的女孩,毕竟后者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啊,对了,还有一位叫Misty的女孩,在我到中国之前一直是她和我家的佣人陪在凛音身边,而这一切好像都是您安排的,妍老师。”
不明白,不理解,沐晴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到底想的是什么,听起来像是对自己和阎冰与Misty的感谢,但话语间完全感受不到……
沐晴没有说话,看着自己女儿的老师保持沉默,男人则继续讲了下去:
“这一年来我没有询问过女儿的生活状况,只是佣人们一五一十的向我汇报凛音的情况,学习成绩优秀,结交了许多朋友,在国家级钢琴比赛上取得一等奖,甚至……还加入了乐队,我说的没错吧,妍老师?毕竟您也是乐队的一员。”
“乐队”这个字眼明显触碰到了沐晴的敏感区,她现在可以确认,凛音的父亲这次来绝对是不怀好意的。
见沐晴没有说话,凛音的父亲停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
“可能是我的女儿过于优秀了,结果招来了一些臭虫的嫉妒,比如说那个把凛音推下水的人,好像就是因为嫉妒凛音的才华与美貌才会那么做的,班里那些跟着附和的虫豸也差不多都是抱着这种想法。嗯……该怎么说呢,妍老师,这一年来,您把我的女儿塑造的过于优秀了呢,以至于让她的兴趣面有点过于宽广了,比如说,参加乐队这件事,是不是对高中生来说有点早呢?那些个虫子好像正是看到了凛音在乐队的表演才心生歹意的吧?”
“……”
开不了口,这个男人给人的压力太大了,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但这都不过是给人的假象罢了。
“总而言之,我此次到您府上,是向您表示感谢的,妍老师,感谢您这一年来对凛音的照顾,但通过我的观察,凛音并不适合继续在中国呆下去,我会将凛音带会日本,这次也是特地向您通告此事的,退学手续我已经办好了,还不劳您费心。我会给您的账户上打一笔款,以示我对您的感谢,那么,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