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然当时就懵逼了!然而对方却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小宇是我的……亲人,我爱他,怎么可能会害他?而且,他还那么小,你也不希望他的人生存在污点吧?”
一句话,堵的鞠然无言以对:因为,对方还真就是裴小宇那小子的亲人!
而至于杀手的问题,对方给出的理由是:“只有杀手是最可靠的,因为他们只认钱;而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事情到这里,疑点已经越来越多,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合常理了;但是鞠然偏偏只觉得眼前都是谜团,却完全找不到串起这些谜团的线。所以,他反而倒没那么渴望探究真相了。
于是,他接受了那人的提议,拿了他的五百万去找七夜:至于为什么是七夜……嗯,一来那时七夜刚刚交完任务,正是“空窗期”;二来,他就是被裴少宇天天念着,听习惯了,下意识就优先选择了小宇家的“男神”,真没别的意思——好吧,如果好奇也算的话,那勉强就是因为好奇吧。
之后的事情进展的很……额,不算很顺利,但起码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还意外收获了男神一枚,也算塞翁失马啦!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鞠然的语气带了写调侃的笑意,末了,还特意凑近七夜,暧昧地眨了眨眼:“对不对?”
七夜抽着嘴角,无奈地推开他放大的脸:“别闹,说正事呢!”
“说完了啊!”鞠然瞪大眼,一脸“难道你还有什么疑问吗”的惊奇:“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了啊,难道不是?”
“……是。”七夜无言以对,只好点头,可是想想还是觉得心里堵了口郁气,所以表情有些不自在。
鞠然眨了眨眼,猜七夜的心理活动应该是“不想说了就直接说,我又不会逼你,这么虚伪地卖萌真的好吗?”,想着,他便忍不住轻轻笑了,“怎么,有问题?”
七夜抬眼看他,沉默两秒,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所以,你现在还是军部的人?”
这话问的巧:不是“是”,而是“还是”。
鞠然扯了扯嘴角,展开一个没什么诚意的笑,“嗯,算是吧。”顿了顿,又摊了摊手:“不过,我是编外人员,他们管不着我;所以我现在是想上班就上班,不想做了就跟着你浪。”
其实,他的编制应该还是隶属于政.府的,不过裴清已经把他的组织关系转去了军部;然后又因为某人的出现,他根本没完成考核任务就直接拿到了调令,所以现在是裴清管不着他,“临时借调”的军部上级也不好管他,因此他才可以那么逍遥。
当然,这也有他本身就肩负着不好完成的任务的原因,所以他跟着七夜流浪到亡者之都才没有人催他——不过,这些都是细节,没必要让七夜知道啦!
他努力地想靠插科打诨浑过去,但七夜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听了他的话,七夜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飘忽,脸上却带着些似有若无的笑意。
鞠然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自在地撇开头:“干嘛这么看着我?不信?”
七夜笑了笑,声音带上了些温度:“你说的,我就信。”你瞒着我的那些,我也不问。
只是,要到什么时候,我们之间,才可以不再有秘密……
看到七夜低下头时眼中闪烁出的几分失落的目光,鞠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沉默几秒,他突然深吸了口气,然后,伸手扳正了七夜的脸。
“?”
七夜的神色开始时有些茫然,但鞠然却没有立即说话,于是他很快便调整过来,对着鞠然扬了扬眉。
鞠然的目光一直在闪烁变换,似乎是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变成了坚定。
“我们谈谈吧,七夜。”
七夜看着他,没说话,不过眼睑抖动了一下。
鞠然本来是一脸正色,语气也很严肃的;但是那话一出口,他自己便绷不住笑出了声:“噗!算了,我还是正常点吧,我觉得我还是比较适合*丝的风格。”
七夜依然没说话,不过嘴角微微翘起了些弧度,笑看着他。
然而鞠然笑过之后,却并没有接着说话:不是故意拖延,而是……他真心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引出他想开的那个话题。
而且,他私心里也希望能再拖久一点,哪怕一秒也好,毕竟,他实在没把握他那话说出口后,他们的关系会变成怎样……
或许,会更亲密;也或许,会从此形如陌路。
他只是,希望宣判来的更晚一点。
但是,尽管情感再怎么不愿,理智还是告诉他: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于是,他终于还是把盘桓在嘴边无数次,又无数次咽了回去的话说了出来。
“七夜,你……你那晚……不,是那天早上,对我施展了催眠术……是不是?”
一句话,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而七夜则骤然僵住,双眼睁大,瞳孔收缩,脸上神情尽是惊惶。
他慌乱得手足无措,下意识便想逃,但是身体才刚动了动,却被鞠然一把抓住了手。
鞠然的目光难得地强势,直直望着他的眼睛,声音温和,语气间甚至还带着些诱哄,可是脸上神情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看你这反应,应该就是了;可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七夜被他逼得眼珠乱转,下意识想移开目光,但是却被鞠然固定住了头。
如此重压之下,他反而突然就淡定了:或者说,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是,又怎样?”他的语气很冷,甚至比他平时对着陌生人还有冷几分:“不是,又怎样?”说最后一句时,或许是因为心虚逞强,颇有几分色厉内荏的姿态。
鞠然叹了口气,默默放开他,坐在他身边,苦笑:“我不是在逼你。”
七夜撇开头,没说话,但那神情看着就像是在控诉“你已经逼了”。
鞠然无奈,又重复了一遍:“我真没逼你!我只是……”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顿住,然后舌头便绕了个弯:“你应该能猜到,我既然敢问你,说明我心里至少已经有九成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