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指北满不在乎道:“再过两年不就是了?”
杨宝丹耸了耸鼻子,“吴爷爷你不实诚,岁数还作假呐?”
吴指北解释道:“之前乾平皇帝的时候,他那还活着老子不是要办千叟宴嘛?我岁数还差些,但是县里就我一个寿昌的,你知道的,当时不就兴天人感应那一套吗?长寿就是福泽,就是祥瑞之兆,没办法啊,贺县出不了人,怕被上头做文章追责,就找到了我,给多报了十年。之后么,我就是个登记在册的耆老了,如今九十八岁,却成了一百零八的人瑞,你说可笑不?”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情啊。”杨宝丹点点头,只觉惊奇。
吴指北看着一只翅根吃许久的杨宝丹,眸光深深,意味深长道:“丫头,你最近瘦得太过了,得注意点儿。”
杨宝丹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的,谢谢吴爷爷关心。”
吴指北却是语重心长道:“别不当回事情,我看气虚得厉害,恰好我这铁匠铺阳气足,你倒是可以常来坐坐。”
杨宝丹满口答应。
“今日不是来看我的吧?”吴指北又笑眯眯问道。
杨宝丹当然只是来找许定波的,希望他回京的时候帮自己带封信给何肆,却是有些故作幽怨道:“吴爷爷没良心了不是?不看你难道看顾游啊?”
吴指北眉头一扬,“那感情好啊,顾游为人老实,年纪也不大,我打算再考校两年就开始传他手艺了,你们倒是可以多走动些。”
杨宝丹脸色微红,半嗔半笑道:“吴爷爷,打住,我已有水生了,您可别动什么歪心思。”
许定波听闻杨宝丹之言,略微疑惑,水生是谁?
杨氏镖局少东家起初不是与何肆感情甚笃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也是,今年中秋,杨宝丹与赵老落宿在定远镖局,何肆当夜上门,他就看出何肆与杨宝丹之间有些别扭,至少是与杨宝丹身后的赵老有些龃龉不合……
许定波心中一番找补,很快就自圆其说。
毕竟何肆人死已矣,往生也快两个月了,这位少东家能再生欢喜也是心境豁达,就是这般走出情伤的时间似乎有些快了。
不过许定波到底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断不会因此多嘴多舌。
吴指北呵呵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可没有乱点鸳鸯谱的意思,你这丫头才瘦下来,就当自己国色天香了?那个被你从水里捞起来的瞎眼小子啊,我看他不咋地,一身歪门邪道的,你俩纯属王八看绿豆。”
杨宝丹却是忽然没声响了,低垂着头,也不与吴指北做争辩。
吴指北见状,自觉失言,有些尴尬,心中却是纳闷,以前这丫头没有这般敏感易伤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