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抱扬汤止沸、火上浇油,自己和项真多半死不了了,但死的人可要多起来了。
这傻小子,虽纯粹许多,却绝对不会不察此举以私害公,倒是心安理得。
如此也好。
……
天子大军从德胜门出京师,后有两大支柱,一路是河北卫所屯军,一路是山东备倭兵,黄河以南也是秣马厉兵,整装待发。
山东鲁王陈炳荣表了态,三大早就超了统制的护卫令行禁止,听候调遣。
关内道三大塞王亦是如此。
身怀一块暖玉的庾元童先行一步,一路顺遂,已抵至关外道。
迎面截住了手持屈龙的于持去路。
两人相视一眼。
于持开口道:“怎么没把你侍奉的天家捎带身边?”
言语之中多有不屑,这些从龙之人的武道,都是空中楼阁,没有根基,离开了他们侍奉的“龙”,登时倾坍。
三品巅峰境界的庾元童又如何?
能强过刘喜宁?
离了陈含玉,至多维持在四品守法境界。
庾元童不是个牙尖嘴利的,只是以拳头证明。
拳风呼啸,直撼于持面门,于持一怔,不知不觉间早已落入气机游丝钩织的罗网之中,堪堪侧头避过,耳朵刀割似的疼,一抖手腕,以屈龙斫断无形大网。
屠龙未遂的屈龙,如蒙封正,铦利更胜以往,刀锋所向披靡。
不同于受人辖制,屈龙并不自晦。
盖因于持蚕食了翼朝余下龙气,现在手握屈龙,就像屈龙还使铁闩横门插在白龙头颅一般,二者相持不下。
故而于持挥动屈龙,好比鹬喙被蚌壳夹住,单纯甩头晃脑,抡动蚌壳。
也不存在谁压制谁,保持一种诡异的平衡,不叫渔人得利。
两人点到为止。
于持志不在此,而是冲何肆来的。
今年二月,他还在临昌县牢中与何肆那小人屠有过一场柙中搏杀。
当时便有一段未了因果,乃是天以弄人,今日便遂了天意,意欲与他再分个胜负的。
一路不乏武人开道,抬头见天象都为之眩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