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胖子那人,他是我以前接触过的人里很少见的一种类型,靠谱,又不靠谱,莽撞又细心,在他身上可以发现很多矛盾的点,但是有一点很肯定,除非吴邪先说放弃,不然他是不会放弃的。”小哥仰头看着窗外夜色中飘飘洒洒的雪花,轻轻道:“没有必要。”恶凌乱的风雪呼啸着拍打在窗户上,有丝丝细风从掉落的玻璃泥缝隙里漏进来,万树枯草在随风凄声哀嚎。
“你可以拒绝这个承诺,就当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要完成的目标定下的一个约定吧。”张杌寻垂下眼睫,轻叹一声,
“我得给自己留一个目的地,免得在那条长路上走丢了。”万一那时候真的迷路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锅灶上的羊肉汤咕噜噜泛着泡泡,扑鼻的浓香令人食指大动。锅里的热气蒸腾出来,弥漫到整个屋子的上方空间,窗户上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外面的雪很快被遮得看不清了。
马重山刮完胡子洗了脸回来,要不是骨骼没变,张杌寻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同一个人?
恶马重山看张杌寻一直盯着他瞧,有些局促的摸了摸脸,总感觉脸上凉飕飕的,身上也跟着发凉。
张杌寻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还行,总算有点人模样了,就是瘦了些。”马重山的长相是属于那种儒雅温和的类型,许是吃了太多苦,人也变得颓丧,加上时常饥一顿饱一顿,导致他的脸色看上去苍白带青,脸颊有些凹陷。
因为其他五官轮廓的棱角并不明显,所以过于消瘦后就显得他的颧骨看着有点别扭,不过大致也能看出这人年轻时候长得还是很清俊的。
张杌寻撒上一点盐,又煮了五分钟,随后起锅连肉带汤盛到碗里,招呼两人,
“快来吃饭,趁热吃完也早点儿休息。”马重山欢快的应了一声,殷勤的拉开凳子。
晚上,马重山躺在火堆另一边的睡袋里,暖烘烘的火苗让他的心里有些煎熬,火光阴影的遮掩下,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恶不知过了多久,马重山的耳朵里,那两人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浅淡,看样子是睡熟了。
他悄无声息的钻出睡袋,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手刚一抬,指头就碰到一条丝线,细碎的铃铛声响起,在一室静谧中,格外惹耳。
心里顿时一凛,还未等他回头,一只手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想去哪儿?”冷冰冰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仿佛被毒蛇的信子缠上,马重山浑身汗毛倒竖,艰难的转过身,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容,
“没……没去哪儿,可能……可能是晚上吃多了,肚子有些疼,啊对,上厕所,我要去上厕所。”张杌寻戏谑的挑挑眉,
“那现在是不疼了?”恶马重山哆嗦着点头,
“好了,已经好了。”
“哦,那回去吧。”张杌寻转身走回去,对也坐起身的小哥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
马重山又缩回了睡袋,蒙住脑袋,心里默默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两个人太危险,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让这种特殊的人死在这里。”一夜无话,第二日,张杌寻两人拖着马重山来到那处古井边。
古井修建在花园的正中央,被假山荒草完全掩盖住了,小哥只清理了古井周围两米范围内的灌木。
恶井并不是普通的圆井,从上方看下去,有点像陵墓里的七星顶的构造,原本上方还压着一块两三百斤重的盘龙石板但是在这之前已经被人用炸药炸破了裂口,连带着露在外面的井壁外缘一起破开了一个倒三角样的豁口,恰好能容纳一人进入。
小哥打着灯轻车熟路的钻进豁口,顺着垂在井壁内的粗壮铁链很快爬下去五六米,站定之后给上面打灯语。
张杌寻看着在边上缩手缩脚的马重山,阴笑了一下,
“你是自己下去呢,还是我送你下去?”马重山满脸抗拒,
“这下面真的什么都没有,东西肯定早就让那些人拿走了。”张杌寻笑得越发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