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正轨后清醒

每每铁笼漏下第一缕阳光,晏难半跪在角落,面无表情的任沾上盐水的鞭子落在身后还未愈合的伤口上,背对的隐忍和承受,唯独乱发之下的一双眼眸黑如远雾迷空。

血蜿蜒过膝下,角落里是杂乱发霉的稻草和脏污的尘灰,挥鞭的破空声与干燥的空气对冲摩擦,无情的鞭笞下身形一动不动,固执地维持着灵魂的颤意。

肉体上痛到极致时,他偶尔会想起山洞里病到意识模糊时十伏忘拉住他的手。

没握紧才是正轨,这才是他的人生。没有一切如果就好了的乞愿与不甘,他接受得近乎平静。

第四年,他的逃出终于成功,他断了一条腿,藏在一条腐败的巷子里。

巷子的矮墙下有一处由废弃箱子堆叠出来的空间,时促走投无路,此处狭小隐蔽,就算有人进来巷子,也不容易发现。

晏难不知道在此处待了有多少日,或许那些人已经放弃了将他捉回去。

饿得头眼发晕,疼得牙齿打颤,但如何是有一根神经绷紧,他听到了一串响在雨声里时浅时深地脚步。

一点点靠近,起时雨声渐弱于脚步声,交缠中像绵花慢慢浸水,一半轻柔一半湿重,逐渐形成逼近的危险窒息。

顶部木箱上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雨,倒映在晏难黑沉的眼底折射着狩猎的光,稍纵即逝,氲散开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狠。

瞳孔里的雨珠后映入一个小小的人影,在其出现在洞口的瞬间,他伸出手紧紧地锁死了对方的咽喉。

指节下扣住的一截却意外的细小孱弱,如同湿重的绵团坠下后却如羽般散开在水里,如波的细浪荡开最开始屏住的呼吸。

强撑的精神缓缓松弛,但手下依然谨慎用力桎梏,晏难开始打量着被他拿住命门的“入侵者”。

满脸脏污,一双眼睛睁圆,头发长到脚踝,看起来只是个五六岁左右的女孩。

从被掐住喉咙一直到现在,被他抵在墙上的人居然没有反抗一下,仿佛面临的并不是个随时能杀死她的动作。

只用一双眼睛看着他,不是盯,是看。没有挣扎,没有不甘,黑茶的瞳色里像是一种听话和顺从。眸子是湿润的,空灵,甚至是懵懂无知。

她用眼睛求饶表达无害,人很安静不吵闹。

许久,晏难移开手,不再管她。

外面的雨一直没有下大,透过缝隙时不时在狭小的空间里漏下几滴,余光里,晏难见她抱膝蜷缩,浓密的长发遮盖了整个瘦小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