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难不敢信。
然而看了看天色他却道:“路在哪儿?天黑之前能到吗?”
十伏忘见他答应得这样快,眼底闪过一瞬诧异,还有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放松。
他点头,不知道晏难为什么要特意在天黑之前,只道:“山下有马,骑马能到。”
晏难无声地将十伏忘的反应纳入眼底,放缓了脸上表情:“那我们走吧。”
说完唇边扬起一抹笑意:“谢谢你来找我。”
十伏忘摇头,走在前面下山。
很快晏难便看见了山脚下的两匹白马,其中一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
十伏忘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那少年听见声响回头,看见十伏忘带着一个人回来,立即迎了上去。
十伏忘先向晏难介绍道:“他叫薛意。”又转头对叫薛意的少年说:“他就是晏难,幼时在极西救过我性命之人。”
晏难听到这个说法有些恍如隔世,那两年的确是一段相依相伴患难与共的日子。
但是后来四年的痛苦与黑暗,早就让他忘记了那样遥远短暂的感觉,也忘记了十伏忘。
如今他的生命中只有江斤斤。
十伏忘说完后就让薛意和自己同乘一骑,把另一匹马留给晏难。
晏难没有骑过马,但上去一番尝试,也很快跟上了前方的两人。
马蹄滚踏飞雪,落蹄无声。
身后的山峦和树木渐渐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中,天色一暗,风雪下得更急,身体早已经冻僵。
前方的十伏忘没有停下,仿佛真的一心一意带他去寻那逃出生天的路。
晏难本来以为,若是十伏忘别有用心,他就杀了他的。现在却无法继续试探他真正的意图。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冻得僵硬麻木的身体仿佛结出了冰刃,一下一下尖锐地刺痛脑髓深处。
逐渐前进一步,痛意就令他寸步难行。
逐渐慢下来的马背上,晏难在强烈的不解间突然被拉回了上一次与十伏忘离开时。
他在路上生了一场病,他们越是走,他越是病重,病得意识模糊。
诡异荒诞的想法令心中一惊,下一刻他从马背上跌下。
快落地时反应过来,手臂擦过雪地摔在冰冷的雪中。
冷得刺骨的雪粒灌进了心口,无端痛意持续着,脖颈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套住,在别人手中勒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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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到无法呼吸。
晏难跪倒在雪地中,惨白的脸上扯出一抹微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