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宁身上穿着昏迷时婢女替她新换的衣裙,体腰单薄,面色虚弱,没来得及打理的长发披了满肩。
宽大衣袖下的手抓一把裹在青灰布囊中的长剑,虽不见其貌,却剑如其人。站在炽阳弥弥的地牢前的少女,抿着苍白到透明的唇,稠丽的眉眼清冷而锋利。
身后站着许多追上来拦她的钦差卫,但没有谁敢动手。
容生看了宋陟一眼,再看向江逢宁。
身上的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容生背阳而立,阴影之下的脸上明暗相映,眼眸静如池水,他缓缓道:“郡主要去做什么?”
江逢宁看着他明知故问,面色维持着冷静说:“你们把他放了。”
昨夜的阵法如此厉害,让他们两个都晕了过去,晏云台是闯进阵法中救她才会落入容生手中。
容生看着江逢宁这副急匆匆赶来的模样,暗自肯定了她和晏云台的关系绝非平常,他们必定相识已久。
如此一来,江逢宁在极西从晏云台手中救他的目的不得而知。
须臾,容生直言道:“放不了,圣上已经下旨要将晏云台押回上京。”
江逢宁闻言面色变得凝重。
下一刻她握紧了手中的剑,可是才上前一步就被容生拦下。
江逢宁停住,抬头不善的目光看着他。
容生提醒她道:“别忘了你是大寻的郡主。”
她不是。
江逢宁暗道。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是。
但容生的话落下,她想到宣阳的孟维,想到了客栈的对境,想到了无界山的师尊。什么时候她开始身不由己了呢?
“那在你们眼中晏云台又是谁?”
是杀人的魔头?还是祸世的贼子?
明明他们都不是,他们只是想活着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