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回京

宋陟闻言不解,抓晏云台可是皇命!

他道:“你不要命吗了容生?现在是皇上下令要捉他,如今你假作视而不见,你有没有想过他日一旦暴露,欺君之罪你该当如何?”

这个时候提及朝启帝无疑是踩了容生的禁忌。

容生的面色一寒:“所以你是在用皇帝压我么?”声音也随之变得冷硬,容生不留情面地道:“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参我抗旨不遵,我不会拦你。”

宋陟闻之一噎,喉咙中瞬间如同卡了鱼刺一般难受,容生到底怎么回事?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心中有些火急火燎,他抬眉,那上面压了一道青紫,有损几分平日的华贵气度,但开口依旧不肯落于下风,驳道:“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完也冷下脸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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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僵缓了片刻,容生才回过神来,身上切肤的热度仿佛将他放在火炉中烤。

手按压着额头缓解疼痛,敛去险些外露的情绪,他才重新开口: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下令抓人?”

宋陟有些意外,抬起头仔细打量容生的神情。

这才看见他有些病态的脸色。

这两日宋陟几乎闭门不出,所以容生自罚的事他完全不知。

来不及细想他就顺着容生给的台阶下,回道:“对。”

但他又接着嘟囔说:“但你想怎么做都行,我只是在提醒你,真正要抓晏云台的人是谁。”

容生沉默。

半晌才道:“晏云台是绝非善类,但在这之前,他与我无仇,与大寻无仇。无故赶尽杀绝,我不会做,此为其一。”

“其二,祈安郡主要保他,这自然是她和皇上之间的事,与我无关,也与你无关。现在你可听明白了?”

容生凝着眸想,若不是当年下了比武台后的救命之恩,他绝不会对宋陟这般好言好语,不把人踢出去已经算不错了。

但若是他还不明白,就别怪他动脚。

宋陟听了容生的话暗自思忖,但他说的这么多,都只是他自己的处事原则,他完全没说到这件事的重点。

重点是皇上本就对他满心忌惮,他一旦知而不报,到时候如何说得清此事与他无关,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宋陟也想知道他的想法,于是问:“那我们为何不将此事交给皇上定夺?”

容生看着他不语。

宋陟长在朱门绣户之中十八年,安身富贵,平生乐足。如何懂得暗流往复之下明哲保身的道理。

他不知道皇帝已经派了身边从不离身的温枢前来接人,圣意未明,行哪一边都有可能行差踏错。

毕竟皇室中人,没有谁是省油的灯。

但容生不欲多说,一锤定音给这件事下了定论,听不听的随他。

“这件事不用谁来说,回京后皇上自己会查。”

宋陟听罢暗自沉默。

也是,容生岂会不知皇上对他心生忌惮,他不过是根本不在乎罢了,一切没有实际证据的事情都威胁不了他,他根本不怕被责罚。

他一直知道他来钦差卫更多的是监视之名,他也从来不在乎。

“我知道了。”

宋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点难受,但他并不想表现出来,于是主动结束这个话题。

他抬头语气如常地问:“那你找我来是要说什么?”

“让你去办一件事。”

容生喝了一口桌上冷掉的茶,压下喉咙里冒火的渴意,开口将东皇寺山中豢养死士和私造兵器的事同他简单说了一遍。

说起正事,宋陟听得极为认真。

直到容生说完没忍住低咳了几声,宋陟才抽回思绪,见他的脸色好像比刚才更差了些,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容生摇头,接着正色地看着他说:“那处密营中用了许多木料,我有些怀疑,审人的过程中不要漏掉这一点。问完了明日再来与我汇报。”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宋陟见他这副模样不爽地抿唇,既然容生不肯多说,他也不再多留打扰。

想着直接转身离开了书房。

片刻后雾青端一碗药进来,容生有些意外,但没说什么,只赶人回去休息。

等雾青走后,他喝了药,手肘撑着桌,神思混沌地假寐。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

简单用了一碗清淡的白粥,自己给自己换好药,容生就坐在窗边等葛业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