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礼的这只香囊,用材自是不俗的。
那是申家绣娘取自江南最为珍贵的一种布料,号称是“布中黄金”的星纹丝所制。
星纹丝因其制成之时,天然就有种种星状纹路遍布其上,仿若苍穹星辰,故而以此得名。
此丝的原料需要一种特殊的绿蚕,由它们吐出来的丝茧,方可制作。
此原材料来之不易,其制作的工序则更是艰难无比,不仅耗时而且耗力,往往需要耗费一个大师级织娘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出一匹。
星纹丝的珍贵可想而知,因此,其便是直接就被皇家定为贡品,占据了每年绝大多数的出产数额,而今能在市面上放出去的成品星纹丝则更是少得可怜,堪称是寸金寸丝。
看着自己手里的星纹香囊,盛长权的眉梢一挑,有些惊异地道:“慎独,你家这星纹丝是御赐的吧?”
“那当然了!”
申礼坐在椅子上,笑着回道:“市面上的出的那些,我家也不可能会买的呀!”
虽然以申家的财力、身份,购买市面上的那些星纹丝并不算什么难事,但是以申大人和光同尘、谨小慎微的性子来说,那自然是不会行如此之事的。
因为早年间的申家就只是住在汴梁外城区的位置,申大人一家子也是有过一段普通百姓的生活,故而纵使他家主君现如今已是当朝大员了,但除了必要的社交活动外,一家子倒也不是什么喜好奢靡的性子。
他家的那辆豪奢马车,也是因为那是申家族长的专用之物,并不是申大人自己置办的,也就是因为申礼不知道家里马车的玄奥,所以随意选了此车出行。
要不然的话,一般来说,除了大型的庆典之外,申家根本就不会动用这辆“豪车”的!
否则,申礼参加童生试的时候也就不会是出现马车坏了的情况了。
盛长权听过完之后倒也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也愈发是觉得申家不错,无论是当家之人的家风还是品性,都是上上之等。
果真不愧是传承久远的豪门大族,其中自有一番风度!
盛长权在感叹完了之后,又用手捏了捏香囊,仔细地感受着其中的触感,他只觉入手处滑腻一片,感受不到有丝毫的凹凸之感。
“嗯,绣工不错!”
盛长权在心里点了点头。
不过,他却并不知道,这绣工乃是出自申家最专业的的绣娘,其表现出来的成果自然也就是极其优秀的了。
毕竟,申家虽然不崇尚豪奢,但却也不是不讲风度。
在申大人的那个位子上,就要有那样的姿态,若是他表现出贫寒的模样来,那不仅是在打圣上的脸面,也是在为难那些品级在他以下的官员们。
毕竟,上官都如此模样了,那你这官位还不如他的又怎么能比他还要潇洒呢?
其中,就更不用说申家这样豪门世家的脸面了!
盛长权轻轻地嗅了嗅香囊,检查着其中的最重要的成分,也就是构成香囊的主体——其中香料的搭配。
“嗯?”
盛长权仔细一闻,顿时就是闻到了一股清香之气。
缈缈乎,如高空浮云,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熏熏然,又似万花丛里,有无边无际的清香围绕,能让人心神皆醉。
“不过,这里的香气虽好,但还是缺了点妥当。”
“其中的那份丁子草却是有些不妥,其虽能驱逐蚊虫,但却容易引来马蜂的采补,若一不小心很容易就会找来马蜂的毒针!”
丁子草,善驱蚊虫,但易引蜂,后者,则就是盛长权这些年来总结出来的有关草药习性的知识。
盛长权在心里暗想,但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
他打算在今后找个机会再去说,毕竟人家申礼眼下好心好意地送你一件礼物,就算是其中略有瑕疵,但又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更遑论,这只香囊的造价更是不俗了!
“呵呵,慎独,这只香囊确实很好,比我掉的那只还要好许多!”
盛长权笑着将这只香囊佩戴在了身上,乐呵呵地道:“不仅是摸起来舒服,就连香气也是那般地清新,淡雅!”
“这香囊可着实是一件不可多得之物!”
“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呀!”
盛长权看着申礼表达出了自己的谢意。
“呵呵,真的?”
就是因为太在乎盛长权这个朋友了,所以申礼才会这般在意盛长权说的每一句话。
此时,申礼在听到盛长权如此夸赞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对了,慎独,既然你送了我一只香囊,那我也送你一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