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自己儿子的秉性,若是将其外放到地方上,怕是很快就会堕落下去,继而违法犯纪,成为余阁老心底里最为厌恶的贪官污吏。
毕竟,地方上不像京里,在那里的话,余大人可就是一人独大了,若是没有人看着,余阁老很清楚,自己的犬子怕是很快就要走上邪路了。
所以,几乎在余阁老看见孙之行如此言语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将其给刨除在外了。
余阁老心里决定了,坚决不能让孙之行入内阁,毕竟,此人做事没有底线,实在是不宜进入朝廷的中枢。
而且,就算孙之行未来还是可能会进入内阁,但余阁老心里还是有着原则的,最起码,在他的手里,是绝对不允许给他机会的。
只是,余阁老心目中最为合适的李东阳却又油盐不进,根本就不给余家一点儿信息,也就是说,李东阳将来也未必是会对余家多加照顾,因此,余阁老此时也是一直在犹豫不绝,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推荐李东阳。
推荐他吧,那余家难免是会少掉一份底蕴,日后余家子弟怕是就要少了一重保护,可是,不推荐他吧,又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关,违背了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
也正是因为如此,余阁老才会如此犹豫。
至于说申守正,同样也是余阁老心中一直犹豫的对象。
申守正的那封信里,很是隐晦地说出了他的意图,也就是说,他已经几乎点明了将来是会对余家子弟们加以照顾,只要他们能能力,申守正就会尽量地帮扶。
同时,申守正也是阐明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余阁老他心目中的朝廷走向,若是他进了内阁,他将会致力于发展民生经济,在保证朝廷边境不受袭扰的情形下,尽量地发展百姓们的生活水平,借以提高朝廷的国力,以待后来人的努力。
申守正的意思,余阁老也很清楚,也就是说,申守正并不支持眼下开启战争,而是要先增强国力,将收复国土之事留待将来。
对此,余阁老心目中的想法亦是与其不谋而合。
自十年之前,朝堂之上的武勋贵族们就一直鼓动着官家要收复燕州,打击南方诸多小国,借以宣扬天朝神威,以煊赫天下,震慑蛮夷。
而其中,最有鼓动力的则就是要与北凉开战,收服真宗朝失去的燕州几郡!
要不是官家一直未定东宫太子,诸多文官皆是以此作为借口,怕是朝廷上下早就在这群武勋们的鼓动下,开始了对北凉的攻伐。
其实,余阁老倒也不是单纯地反对开战,而是他老人家为人稳重,觉得此时并非是最好的开战时机,毕竟,当年真宗一朝所造成的损失可还没能完全恢复过来。
不说国库是否充足,就说当年战死的士卒们,他们那一代人的断代,可是足足会影响一两代人的啊!
故此,余阁老心中最佳的开战时机则是在下一朝,也就是仁宗的继任者。
而今,申守正所说的,却是与余阁老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余阁老心中迟疑的则是申守正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还是说,这只是他为了得到自己的推荐资格而故意如此说,对此,余阁老心中满是疑虑。
“或许,老夫还是要与这为户部尚书见一面才行啊!”
余阁老小声地呢喃着。
……
乡试考场。
盛长权带着自己的东西,按照吏部官员颁发的牌子找到了自己的考位。
“呵呵,丙戌位!”
看着自己手里牌子的序号,盛长权微微一笑。
“幸好不是靠近茅厕的位置,要不然,我可就是遭了!”
在这会场当中,有两处区域属于“禁忌之地”,是所有学子都极为畏惧的地方。
其一,就是靠近茅厕的考号。
要知道,毕竟乡试也是要闭场三天的,故此,这数百人的吃喝拉撒可全都是要聚在这里的,其中累积起来的某种味道,那绝对是堪比生化武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