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先是一闹,而后猛地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肸
观榜的众人全都不再出声,只是将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那几张薄纸之上。
十年寒窗苦读,皆在此一纸之间。
待到红衣衙役唱喏之后,众衙役也不回话,只是拱手应下,而后早有安排的各自分配,几人一组,纷纷将手里的榜单张贴在了考院的墙上。
因为是京师之中的乡试,故此,此时亦是模仿会试将榜单贴在贡院般,将其张贴于考院的墙外,而且,衙役们张贴的次序倒也有趣,竟是从后往前公布。
由此可见,文人骨子里亦是有些恶趣味的。
“我……我考中了!”
当第一张榜单才刚刚贴好,黑压压的人群里顿时就有人振臂高呼。肸
同样的,此人亦是引起周围人羡慕到死的目光。
“我呢?我的呢?”
“咦?怎么没有我的?大人,您快些呀!”
“……”
随着有人中榜,人群里仿佛是被投入了某种催化剂般,一下子就闹了起来。
虽然说有人中了,但更多的则是失意。
有人两眼通红地死盯着前面的榜单,来回巡视,企图找到自己刚刚没有找到的名字,而有的人却是不甘中带着几分了然的神色,在最后一遍搜寻榜单之后,绝望失落地离开了贡院……肸
敢参加汴京乡试的,除了一些有把握,相当自信的才子们之外,更多的则还是那些祖籍就在京师的普通学子,他们没有足够的天赋,也没有办法跑到它处考试,此时,迎来的也只能是无比的绝望。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此时人群中的徐长卿亦是如此。
纵使秋高气爽,凉风习习,徐长卿却也是满头大汗地看着前面的最后一张榜单。
没办法,谁叫那些衙役偏偏就把这含金量最高的一张榜单给放在最后了呢!
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身强力壮,徐长卿硬是牢牢地挡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聚精会神地看着那榜单上的最上面的名字。
只见——“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仁宗二十三年九月二十日策试汴京举子盛长权等一百五十六名。”
其后,明晃晃的“第一名盛长权”六个大字,熠熠生辉!肸
“中了!”
徐长卿两眼发光!
此时,他的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空荡荡的。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报告少爷去!”
徐长卿再度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金榜后,忙不迭地就往人群外面挤去,根本就顾不上后面的第二名,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