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处,看低处的动作,简直一览无余。
那个角度对于下面信徒来说隐蔽,对他来说就不是了。
他又不像布雷,恨不得将她当做没有的存在完全忽略掉,怎么可能关注不到她的动作。
从她眼睛半睁半合脑袋歪歪扭扭的时候,路西达斯就用余光开始注意起她的动作。
后面清醒后,赫尔菲蒂蹑手蹑脚从后面溜走的动作,更是全部暴露在路西达斯的视线范围之内。
人群里一排与另一排隔着的距离并不算宽,她要不触碰到两边的人,就得尽量走直。
蹲着往前走的动作很累人,赫尔菲蒂走得很小心,呼吸都屏住,眼睛瞪得大大的,笨拙又可爱。
有时还失去平衡往旁边歪斜,然后一脸慌乱地往另一边挽救,像极了丛林里的小松鼠,毛茸茸,自我感觉绝顶聪明又带着些天然的傻气(褒义)。
教堂气氛沉静,她的存在却给其中添了无声的趣味。
路西达斯很少有些情绪上的变化,看着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看到她在石柱后躲好睡觉,他就将目光收回,没有下去叫醒她的打算。
时间慢慢地过去,路西达斯结束了今日的传教。
教堂里的教徒一个个离开,大门被最后一个人合上。
他在台上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感觉到屋内过分的安静,低着眸子思考了一会儿,走到了赫尔菲蒂的身边。
她还在睡觉,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醒来,路西达斯就关掉了屋内的灯。
从旁边抽了本书,又拿了个蒲团,在她身旁坐下,就着控制好着亮度的光明魔法,安静地看起书来。
路西达斯很容易就能沉入学习的世界,但这一次,书翻开没多久,他的视线就从上面抬了起来。
实在不怪他,之前在台上隔得远没有发现,现在近了才知道:
就算睡着,赫尔菲蒂也不是个安静的孩子,她在下面的小动作可不少。
也许是靠着的石柱太过坚硬,实在不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她巴掌大的脸一直就没有放松过,皱皱巴巴的,瞧着可怜极了。
她头一下向这边歪着,一会儿又像是觉得抵着疼,换了个方向歪。
过一会儿又觉得跪坐着的姿势僵硬难受,闭着眼将双腿解放出来,将整个身体压在蒲团上,蜷成一只小小的猫。
这样睡着确实比靠着抵着石柱要舒服很多,但她到底不是猫。
十五岁的少女再矮,再将自己缩起,也不是一个小小的蒲团能够全部支撑住的。
赫尔菲蒂的肚子压在蒲团的中心,手缩进蒲团里,腿就会触到冰凉的地面,让她在睡梦中都发出一声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