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荫赶紧打断了他,再说下去,自己脑子要炸了。
妈的!原来是一群神经病!
林羡荫突然觉得心里好累,比当年渡脱凡大劫被劈了八道天劫还累。
照这么看,这个屹立东土数万年的儒门圣地,怕是传不了几代了,可惜了!
刚叹了口气,远方,那倒挂的世界之下,黑压压的一大群妖族正在快速靠近,猩红的眸子闪烁,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
……
狠狠抽了抽嘴角,林羡荫只恨自己不争气,之前偷袭中被下的封印还没冲开,不然,鬼才会跟这个大傻逼结伴而行。
“跑吧…”林羡荫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相比于沈青殊这一路的刺激,自己这道子当的,索然无味。
“莫方,一切尽在掌握!”抬头仰望的沈青殊头都没回,只是微微侧颜,声音温雅又有磁性,智珠在握。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真理之门内的情况突然变得微妙起来。那些原本疯狂猎杀人族修士的妖族,一夜之间好像都消失不见了,就连那些被重点照顾的大宗门的核心弟子也一头雾水,妖族的突然消失,让不少人族修士,尤其是散修们心下难安。
莫非,妖族又在谋划什么阴谋不成?
好在,这个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当有人看到上万妖族顶着猩红的双眼,卷着滚滚如潮汐般的恐怖妖气,对着其他修士视而不见,张牙舞爪的死命追着一小撮人族弟子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瞬间石化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这帮妖族,莫不是失了智?”
有修士提出质疑,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等等…看那前面跑的人,好像是?”
“是他!太阴古教的林羡荫!据说就是他最先得到仙冢的消息。”
“所以呢?泄露了仙冢消息,妖族想杀他而后快?”
“有可能吧,毕……嗯?林羡荫怎么一个人跑了?”
众人正谈论着,却看到林羡荫突然一个急转弯,驾着虹光向着另一侧飞遁而去。
离谱的是,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妖族,居然一反常态的对这个太阴古教的道子视而不见,继续发了疯似的追着前面的那一批人。
“什么情况?”
“林羡荫跑了?那剩下的这些人又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我认得,是浩然沧溟楼的人!”
有修士认出了万妖前方狂奔的那批人。
“这!这便是儒门吗?”有散修不禁感叹。
“以一己之力,吸引如此多的妖族,为其他人族宗门减轻压力,这…这才是真正的儒门风骨啊!真正的浩然正气!沧溟楼,真不愧是东土儒门执牛耳者。”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果然是读书人的铮铮风骨,儒家壮烈,名不虚传!”
“先生大义!”
“老夫读了一辈子书,突然感到一阵惭愧!儒门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一个儒门老者正了正儒冠,泪眼婆娑。
“此子高义,正气浩荡三千里!与儒门一比,那个什么太阴古教道子,抛弃同伴,苟且逃生,端是小人行径!果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圣地道子,不过尔尔,不过尔尔啊!”有人大赞,胸有激荡,声如洪钟。
正在疯狂逃窜的林羡荫身形猛地一顿!
他们他妈的在说什么鬼东西?
“看吧!林羡荫羞愧止…呃,他怎么又跑了?果然,道宗之人就是没有慷慨赴死的大义!”
……
许多年后的一天,当你回首遥望修行的漫漫长路,那些深深镂刻在内心深处的点滴瞬间早已化为漫天璀璨的星辰。那如银河自长空宣泄而下的,那些青葱的,兴奋的,浪漫的,淋漓的,痛苦的,失忆的…那些跨越时间长河后依旧记忆犹新,如定格画面永远萦绕心间,让你一生中记忆最深的,尘封在你心底最深处的,又是何种夺目的色彩?
别人不知道,林羡荫自己知道,那是黑色的。
作为一尊道宗圣地的道子,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贪生怕死,弃友私逃的无耻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