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为何如此？”张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透出平静，纵心中怒火中烧，眼前的李道深却愈显委屈。

“高大人，此乃孙乡长亲自批的条款！我作财政所长，乡长言出法随，岂敢违逆！”李道深撅嘴，满脸无辜，似乎所有的责任皆与他无涉。

“给尔十二时辰，务须将款追回。”张松声音低沉，目光透过文件，欲避与李道深之目光交汇。心中盘算，何以则能尽快将此事妥为处理，然则同时也清楚，李道深之背后，另有庙堂游戏，大有文章。

李道深面露不快，缓缓低头，原本的弯腰姿态渐趋坚定，似对张松的威严生出一丝敬畏。冷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啪！”张松怒火中烧，握紧了手中钢笔，笔尖承受不住力道，发出一声脆响，墨水倾洒，如同他心中之愤怒。旁边的梁明远见状，轻轻叹息，走上前去，倒了一杯水，试图为张松的愤懑稍稍平息。

“大人，李所长乃城建局李道远之弟。”梁明远在心中原本忧虑，想为张松解气，方言道。

张松略点首，心知梁明远之意。世事关系错综复杂，这一隅之地，究竟交错几何，令人窒息。可纵使再窒息，又能奈何？他绝不向恶势力之要求屈服。

“我知之。”张松略显沉重，目光越过窗外，移向苍穹的湛蓝，试图从中寻求一丝安慰。

“然此乃体制，我们所能有所作为者，太少。”梁明远轻声安慰，似也明白这一切的无奈。

张松顿时抬头，面色更加阴沉：“若言这是规则，我便要打破该规则！”他恰如一枚随时将爆炸之火药桶，心中怒火难以抑制。

“但……”梁明远欲言又止，心知此时张松最易冲动。

“无‘但’！倘若人人皆如李道深般听从安排，则此地永无改观！”张松声如炸雷，震得梁明远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