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两步跨到沈微慈的面前,紧紧的将沈微慈抱紧在怀里,一遍遍抚着她后背宽慰她:“微慈,我不会叫你有事的。”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话说到最后,是他微微的哽咽声。
沈微慈心口的痛一丝也没有减轻。
她的手指连拽紧宋璋衣裳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宋璋的肩膀上,只要宋璋放在她腰上的手一松,她的身体就会往下面坠倒下去。
她的手指无力的垂在宋璋的手臂外面,口中的甜腥清晰,她直觉心口正在被一只手紧紧握住,被一把刀一点点的割尽,喉咙中又是一股腥味,她干呕出来,耳边宋璋急迫的声音她听不见,屋子里惊慌纷乱的声音她只觉得隔在云端。
她费力想看清面前宋璋的样子,却是雾里看花,隔井观月,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真。
她伸出模糊的手指想叫宋璋别担心,只是还没有触及到他身上的温度的时候,眼前就已经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怀里的人如同枯败的芙蓉迅速凋零干枯,宋璋怔怔看着倒在他怀里晕过去的人,眼眶的热泪一滴滴落在沈微慈脸颊上,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用手指擦去她唇边的血迹,手指抖的厉害,屋子里的丫头跪了一地,生怕宋璋这时候对沈微慈身边伺候的丫头发难,个个面如死灰。
吴府医匆忙先赶来的时候,只见着宋璋宝蓝衣裳上的肩头袖口都是血迹,再看宋璋怀里的沈微慈,更是触目惊心,整个皎月白的领口都被血迹浸染,袖口处,锦被上都是血迹。
吴府医心惊胆战,弯着腰连忙过去给沈微慈把脉。
半晌后他才收了手,脸色是一脸为难:“脉象虽涣散却紧收,浮却落根,实大玄长,本来脉络上看应该是稍失元气,应该不至于呕血才是。”
“从夫人的症状看,只有心脉损的严重才会如此,可脉象……”
后头的话吴府医没说,因他真不知道什么原因。
太医过来诊脉,行医数十年,也是头一次见沈微慈这样的脉象。
明明脉象上看并没有大碍,只是有些气亏积寒而已,怎么都不至于呕血。
且上银针也无淤血,三四名太医面面相觑,都无从诊起,也根本看不出沈微慈呕血的原因。
屏风外鸦雀无声,但看宋璋已阴沉至极的神色,太医们都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