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俩没有回家，直奔兰婆婆的纸扎店。

店门口堆着一摞摞的黄纸和元宝蜡烛，还有印着天地银行和西游记里玉皇大帝头像的冥币，上面的数字非常感人，随便一张面值都是百亿起步。

走进店里靠墙摆着纸扎的模型，童男童女，英国管家，美女都分亚裔和金发碧眼，最显眼的是那辆挂着宾利标志长得像五菱宏光的车模，车顶还破了，不知道被谁贴上了搔首弄姿的花花公子海报。

老太太的生意上用不景气来形容都太客气，平均每三天大概能见到一个上门买东西的人，也就是清明节和中元节店里的人能比鬼多些，好在她也不靠这个吃饭。

洛阳到的时候，兰婆婆正在工作，一个刚刚丧夫的中年女人，穿着孝服，哭得很林黛玉，正对着亡夫述说哀思，老太太演的很起劲，夫妻执手相看泪眼时，差点能看出她的喉结来。

洛阳一眼就知道根本没什么鬼上身，沟通阴阳的前提是得有鬼，不是谁死了都能变成鬼的。没有鬼怎么让家属寻求安慰呢？出神入化的演技才是神婆安身立命的本钱。

好不容易让客人哭着满意而去，顺便收到五美元小费，兰婆婆这才有空理会洛阳。

洛阳将林婉如的愿望告诉了兰婆婆，老太太抓着她的手小声安慰几句说：“当年找到你的墓时，我还专门打听了，墓年久失修，很多年没有人扫墓了，所以我也不敢肯定能不能找到你家人的信息。”

看到林婉如脸色晦暗，她接着说：“别着急，过去几十年年咱们华人过得不容易，有些人到处迁移，失去联系很正常，不过我一个孤老婆子都能活到现在，没理由你的家人就都不在了。

我先派人去查询一下墓的信息，肯定会有记录，然后再让我的那些老朋友们也帮着打探消息，是要花点时间的，你别着急，耐心点。”

看到林婉如逐渐平静，洛阳说：“还有特工卡特那里，我也会想办法找到她，你肯定能有见到他们的一天。”

接着洛阳又把今天被特工跟踪以及探听到的缘由告诉了兰婆婆。

兰婆婆点头说：“过去那些年，钱老本经常不在唐人街，一去就是大半个月，回来说是去搜寻古董了，我们也都没在意，尤其是咱们家，跟他接触不多，想不到他居然给洋鬼子当间谍呢。

这次因为宫建引起了这个什么特工组织的注意，也没什么，咱们华人老祖宗留下的这些东西，他们不是没研究过，可都是榆木脑袋，根本学不会，慢慢的也就相安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