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锦在见过襄阳王后就带着严忠离开了,他们并未在军营停留一宿,也没有说将要去往何方。
闻得燕十七的回报,云绫也没放在心上。
竟陵严氏遭逢大难,只剩下了严文锦这么一根独苗苗,可谓时也命也。
在宛城外停驻一夜,翌日一早队伍再度开拔,向西北武关道而去。
经析州,过商南,穿武关,历时近一月,这日云绫等人到了商州附近。
商州治所为上洛,过了上洛不远便是峣关。
峣关前距峣岭,后枕蒉山,地形险要,其后便是一马平川的关中平原,乃是长安西南方向的最后一道门户。
故此,大周自立国以来,便在峣关布有重兵,离峣关不远的蓝田县正是左右骁骑卫的驻地。
云绫一行抵达上洛之时,已临近傍晚,依旧如宛城故事,兵马在上洛城外扎营。
日落西山之际,兵士们有在伐木安营的,有在埋锅造饭的,营地内忙得热火朝天。
闲来无事,云绫带着燕十七走到营门前,望向不远处的山峦,山下一条河流穿山而出,河水在夕阳下波光粼粼,泛着橘红。
那连绵的山峦便是他们明日要踏足的地方,穿山而出的河名曰丹水,沿丹水河谷而上,便可直趋峣关。
不知为何,云绫来到上洛后,总觉心神不宁,这才想看看风景排解一二。
然而,望着不远处的山峦,反而让她愈发难以静心,好似山中藏着什么猛兽,正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这种感觉很不好。
燕十七敏锐地察觉到云绫的不耐,不由出声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闻言,云绫臻首轻摇,徐徐回道:“不知为何,近来总觉心神不宁。”
“许是一路行军辛苦,姑娘才会如此哩。”燕十七安慰道。
云绫不欲燕十七担心,故而也不多言,只淡淡道:“晚饭该是快好了,回去吧。”
翌日一早,兵马开拔,云绫骑在马上心情仍不见好。
一旁的傅明徽察觉出来,转头看向燕十七,燕十七也不知为何,只得摇头回应。
见此,傅明徽打马靠近云绫,轻声道:“这是怎的了,愁眉不展?”
云绫瞥了一眼对方,淡淡道:“无事。”
说罢,她不再理会傅明徽,反而看向后方领军的莫言之,喊道:“莫校尉,就快进山了,让大伙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闻言,莫言之应了一声,自去传令不提。
傅明徽见云绫如此,不禁出声道:“莫非你还担心山中有埋伏?”
云绫一边走一边望着近在咫尺的山峦,幽幽道:“这是进入关中的最后一处险地,小心无大过,谁知道襄阳王还有没有后手哩。”
闻言,傅明徽也觉在理,不由吩咐起自己的护卫打起精神来。
燕十七早在云绫吩咐莫言之时便将亲卫都召集了起来,紧紧跟在云绫身边,隐隐呈护卫之状。
就这样,这支三千多人的队伍顺着丹水河谷进入了山中。
说来丹水河谷地势还算平坦,只是两侧山峰高耸,教人看了颇为压抑,加之山上密林丛生,总觉暗处似乎有人正在窥探着这里。
有了云绫的军令,一众军士皆是打起精神,小心留意着两侧山中的动静。
如此,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众人到了丹水河谷中段,一直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难免便有了些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