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动作一顿，轻声问：“你醒了？”

卫逐云没说话，眼皮缓缓合上。

醒了，但没完全醒。

明南失笑，大拇指轻轻抹去那一滴血，按在他的唇上。

卫逐云喉结滚动，把血咽下，下意识舔唇。

之前苍白的唇多了几分血色，像冰天雪地里开出的红梅，美得惊心动魄。

明南怔怔看了片刻，忽然感觉他的身体慢慢热了起来。

她忙收敛心神探脉，果然看到他体内的“冰树”融化，魔气气势大涨，开始在经脉里奔涌流转，冰溶解的速度越发快了。

寒气已经被压下，再翻不起浪了。

明南便收回手，在掌心一抹，紫光闪烁间那道伤口便愈合了，只留下一点血渍。

她拿帕子擦了，正准备把怀里的人放回榻上。

卫逐云忽然虚虚地圈住了她的手腕。

明南便没动了，等着他的下文。

他没睁眼，只靠在她怀里哑声问：“为什么救我？”

“你指哪一次？”

卫逐云唇角微勾，没有回答，“仙魔向来对立，你就不怕我留在你身边是另有所图？”

“你图你的，我图我的，咱们各凭本事。”明南换了张帕子替他擦了擦唇边的血，神色如常，“再说，修仙修魔只是修炼方式不同，没有高低贵贱，只要不害人，没什么好对立的。”

卫逐云终于睁开了眼。

他仰头看着明南，月灵珠的光从斜侧打来，照得明南面如脂玉，眸如秋水。

清澈见底，不染半分阴霾。

一如她这个人，坦荡而随性。

半晌，他摇摇头松开她的手腕，自己躺回榻上，按着自己的心口，轻声说：“你真是个怪人。”

明南把帕子收起来，施施然起身，“在世人眼里或许我是怪人，焉知在我眼里，他们就不是怪人呢？”

卫逐云豁然开朗，低笑一声，“所言极是。”

“你好好调息吧，有事再叫我。”

明南回了自己的榻上。

山洞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天地间一片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