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和别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确有种奇妙的感觉……至少在今天之前,他还没享受过被人叫醒的待遇。
清晨的风吹拂在赤裸的皮肤上,带来微微发凉的舒爽体验。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体恤,上半身是裸着的。
“哎呀,哎呀,冬生……原来你有裸睡的习惯。”
安知真纤手轻掩着嘴唇,装模作样地发出惊呼。
“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呢。”
女人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却丝毫没有要离开房间或是转过头去的意思,大大方方地用视线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
岑冬生这身发达流畅的肌肉线条,会被人欣赏倒是不奇怪。但他总觉得知真姐的视线有点可怕……
比起热情或欣赏,更多的是好奇,那是属于研究者的眼神。
“对了,下面呢?不会也是光着的吧?”
“……你要确认一下吗?”
“呵呵。”
安知真轻笑两声,能明白她的心情很愉快。她转身后施施然地离开了卧室,步伐轻盈,像是蹁跹的蝴蝶。
“换好衣服就下来吧。我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这女人……”
岑冬生抓了抓头发,有些烦恼。
知真姐的性格如此,她总是能自然而然地掌控与人相处中的主动权。虽然因为个人魅力惊人又具备说话艺术,与之相处往往觉得春风拂面而不太能被注意到,但她其实是性格很强势的那类人。
在鬼屋化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那时候的岑冬生还以为她是普通人,只能依靠作为保护者和引导者的他,自然显得弱势,可惜那个是装出来的,不能算数。
唯一能见到知真姐居于下风时的时机,可能就是她昨晚和自己道歉的时候;而在自己接受之后,这个女人又恢复了常态。
所以……自己这边是不是该强势点?
知真姐还没有抵达“祖”的境界。她是特等,难道我就不是吗?虽然还不完全。
但一想到昨晚那个梦,岑冬生又有种怂怂的感觉。
……
岑冬生下楼洗漱完毕,就看到桌上已经摆好早餐。
刚从烤箱里端出来热气腾腾的吐司面包、香肠培根和煎得焦黄金灿的鸡蛋,以及一杯牛奶。
知真姐似乎是一大早就起来准备,连妆都已经画好。
今天的她是米白色的针织软衣和灰色半裙的搭配,漆黑色的长发自然柔顺地垂落在身后,配着水晶耳坠,抬手间能看到皓腕上戴有细镯,柔软松弛中又透出一种贵气感。
岑冬生在餐桌旁坐下,一边欣赏着她的美貌,一边毫不客气地开始大吃大喝。
安知真在旁边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是个安静的清晨。
阳光明媚、清风正好,男女间的氛围舒适,他们刚在昨晚立下契约,彼此间的默契不言自明,空气中流淌着静谧的美好。
“你不吃吗?”
岑冬生一口将培根和面包一起咬进嘴巴,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喃喃。将旁边的牛奶一饮而尽后,他才喘了口气,朝她问道。
“我已经吃过了。”
知真姐说着,突然伸出手指,触碰到了他的嘴唇。
岑冬生心中一惊,结果对方只是帮他把沾在嘴边的面包屑拿了下来。
“……谢谢。”
“不客气。”安知真说着,递来一张餐巾纸,“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待会儿和我一起出趟门。”
岑冬生用纸擦了擦嘴,默默思考了一会儿。
昨天晚上,知真姐说要向自己分享到目前为止的准备工作,而“一切都是为了实现她的梦想”。
虽然还不清楚这个梦想的具体内容,但既然是未来天南大区的统治者所为,其中很有可能潜藏着改变咒禁师社会格局、乃至世界的契机。
直到现在,岑冬生才有种真正的“自己正在参与到传奇故事中”的实感,这与曾经的自己是无缘的。
“看你的表情……”安知真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的脸上,柳眉弯弯,笑意盎然,“难道说,很期待?”
“嗯,很期待。”岑冬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