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长之下,他与藤妖的强弱对比已经彻底逆转,只要在过上一段时间,等他恢复一定行动力后,就能动身把这家伙揪出来。
鬼屋就这么大,它逃不了。
然后,岑冬生将目光转向跪坐在他身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伊清颜。
“你有话要对我说,对吧?”
看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岑冬生这般说道。
*
“……嗯!”
小姑娘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她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说。
“我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冬生哥。”
“说吧。”
“其实,我可能是哥哥一样的……人。”
“和我一样?啊,是说咒禁吧。”
岑冬生回答。
“冬生哥,一点都不惊讶吗?”
……其实还挺惊讶的。
但毕竟有知真姐这个例子在前,岑冬生心想。
老实说,他都已经做好了这姑娘其实早就觉醒能力,只不过一直在演他的心理准备了。
虽然这好像不太符合平等王的性格。
“怎么说呢,这本来就一种有可能天然觉醒的能力。”
岑冬生简单和她介绍了一下命禁、咒禁与禁师之间的关系。
“特别是在鬼屋这种环境里,人一旦受到外界刺激后,就更容易觉醒。”
“……是这样啊。”
“所以,你现在觉醒咒禁了吗?”
岑冬生紧盯着她。
假如她现在已经掌握《无间地狱》,那他一直以来的忧虑就能放下了……一部分,起码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很正常,不像是要发疯的样子。
“还没有……本来,我是不希望它觉醒的。”
但伊清颜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
小姑娘将手放在胸口,语气和神态都很正经。
在旁人眼里,这副作态就像是小孩子在装大人说话,有种别样的可爱;但正因为是岑冬生,所以他才明白,她的话不是在开玩笑,而是非常的有分量。
“我有预感,一旦接受了这份力量,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
还真是。
“等等,你自己预感到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
伊清颜回答道。
难以置信。
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先例。
但仔细想想,这世上有生而知之者,既然这事儿发生在平等王身上,好像又不是那么奇怪。
小姑娘还在继续用那严肃又沉重的态度,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忍耐下去……但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样做可能是不对的,这种预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我不应该听从它,如果我早早接受这股力量,之前就能帮上冬生哥的忙,你就不会……”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抓紧了。
“你说不定就不会受伤得那么严重……”
“我现在很后悔。”
小姑娘抬起头,她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遮掩面容,一头乱发散开,露出一张白玉般的小脸儿,淡淡的月芒洒在明媚盈盈的瞳孔中,只见她抿紧了唇,神色异常认真。
“我在想,自己搞不懂的答案,如果是冬生哥的话说不定知道……你觉得,我该不该接受呢?”
岑冬生盯着伊清颜的面庞。
年纪小小,已有花容月貌,女孩如今的五官尚显青涩,却还是轻易地让他想起了那张萍水相逢,至今仍记忆犹新的面庞———
听着她的问题,青年一时恍惚。
我是不是来到了一个关键的选择点上?
不止是对她,不止是对我,更是……对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