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对不应该成为开始赡养父母、替父母担责任的划分。
读书的。
不读书的。
到18这个年纪都可以自食其力了。
摆个小摊儿、工地干几天脏活累活、甚至送个外卖。
生活费也好。
学费也罢。
都是能省起来的,也能挣起来。
即便是在校生,想赚钱也多的是法子。帮人发个传单,辅导班里兼个职,再说难听点儿,问家里借点钱,买个小电瓶,出校门就能送外卖。
多的是渠道。
先迈入社会,锻炼自食其力能力,慢慢积累经验,攒点钱。
家里有能力就扶持整个小窝,没能力就自己慢慢赚。
逢年过节回家,提点礼品,买点礼物。也就阖家团圆。
儿女也应该履行赡养的义务,当然那是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比如老了,进医院了,需要花钱的地方了,老人拿不出来时,那就是儿女该尽义务的时候。
但人嘛,为儿女而生,也要为自己而生。
所以强调父母有能力就给儿女稍微摆点山,但那是在不会透支自己、不掏空自己的情况下。
没有能力,就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天高任鸟飞,让儿女自己去闯荡。
等到老来需要花钱时,不用向儿女伸手,既活得有尊严,又为儿女减轻压力。而这时,年幼的孩子早已在社会的历练中羽翼丰满。
这才叫人生。
这才是应该过的人生。
我希望将来我就做个这样的父母,也希望我儿子不要受到任何束缚,展翅飞翔,实现他的人生价值。
我会尽量托他。
也会尽量不拖累他。
他的手轻轻搭在我手背上,我蓦然回神,扭头看他。
不知我刚刚说这些是不是也让他想到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
他面色略显凝重。
也有自己调和面部表情变化的过程。
“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如果念不全,念不好,就先看自己的小家吧。”
“好。这个家有你在,我放心。”
他勾唇一笑。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夸奖让他羞涩,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其他原因,他抬手在我发顶揉了几下,转移注意力。
“哎呀,你别揉我头发呀,有话好好说呀!”
“等有时间,咱们去看看外婆。”
“……会耽误你吗?”
“所以才说等有时间呀。”
“哦,好。”
而就在这时,我儿子突然趴到我后面,手从后面环着我的脖子。
脸和我的侧脸贴着。
“妈妈,你外婆在哪里呀?”
原来刚刚他都听着呢。这小子半点声音不漏,还以为他压根没注意我们说话!
现在突然开口,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嗯……在遵义,遵义的一个小地方。她现在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见不到了。”
“那爸爸说等有时间带你去看?”
“我们去看的是我外婆的坟墓。”
“什么叫坟墓呀?”
“坟墓就是……用来纪念一个去了远方的人,堆起来的一个小土堆。证明她到这个世上来过,因为再也见不到,所以给还留在这个地方的人一些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念想。
算是一种悼念的形式吧。隔着墓碑,就好像看见我外婆。就好像看见所有去了远方的人。”
“哦,我明白了。那妈妈,我的外婆呢?”
小家伙这句话让我心头狠狠动了一动。
他不是没见过。
他只是见到的时候还没有任何记忆力。压根记不住人,也不知道是谁。我也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什么外公外婆。
可他现在突然问,让我有点难以回应。我和王伟视线对上了。
我没要向他求助的意思。
他似乎也没有准备帮忙的趋势。
“妈妈。”
“嗯?”
我反手抓住儿子的手放在掌心。
脑袋陀螺式的飞速转动着,在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我看王伟刚刚递给我的眼神,能读出他让我实话实说的意思来。
是啊。
无论是对小孩还是对大人,真理和真话永远是最短的途径,也是最有效的。没必要弯弯绕绕,不然后续会需要很多个谎言来支撑现在撒的谎。
“妈妈,我没有外婆吗?”
“没有,你有外婆。你的外婆也还好好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你不仅有外婆,还有外公。
还有一个小姨,有个舅舅。”
“哇,还有这么多人呀?妈妈妈妈,我朋友都有小姨和舅舅,但我只有爸爸……
爸爸都没带我见过他们,我还以为我没有。他们在哪呀?也是在遵义吗?”
“嗯。是的,他们都在遵义。在遵义的一个小镇上。”
“和你的外婆在同一个地方吗?”
我再点头。
“那下一次爸爸带你去看你外婆的时候,你可不可以让我去看看我外婆?我还想看看外公,小姨,还有舅舅!
多莉的小姨和舅舅长得很像她,我的小姨和舅舅会不会也和我长得一样呀?”
“你像你妈妈。”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王伟这时突然发了言。
“嗯。也对,我长得像妈妈。”
“儿子,妈妈……和你外公外婆关系不是很好,所以……可能短时间内我不可能带你去和他们见面。我想等到我和他们关系缓和一些,再带你去。
好不好?”
以我对我那个家的了解,他们跟我关系不好,也不可能对我儿子太热情。
我弟和我妹还勉强。
但现在主事儿的还是老一辈,主要还是我妈和我爸。而我爸听我妈的,要是贸然回去指不定会惹出事端,我不想让儿子看到太多争吵的画面。
没必要。
而且我也是个情绪难受控的人,碰到一些破事儿,即便当下处理得当,也让人觉得为人冷漠,不会把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