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凌晨一点的雪色

但比她的嘴唇更吸引人的,是她耳上的心形红宝石耳钉。

由于黄斋棠的关系,A美的学生和A大的师生很快打成了一团。

夜幕降临时分,所有人围在一起吃饭喝酒,共度这小年之夜,实在热闹。

奚午蔓毫无灵感,也没有早早回房间画画的打算,便坐在秦教授身旁,静静听众人讲话。

同一时间,总有好几个人同时说话,他们聊不同的话题,吸引去不同的听众。

奚午蔓对他们讲话的具体内容不感兴趣,她只是想听他们说说话,试图在混乱中找到某种秩序,以此找回之前支撑她画画的感觉。

这场宴会直到零点过才结束。

大家喝得醉醺醺的,但都还保留着最后的理智,足以互相道别,回到各自的房间。

凌晨一点,雪落如花。

奚午蔓站在窗前,想象着雪花的触感及在掌心融化后留下的一点水。

那是怎样的感觉?

她打开窗,上半身完全探出窗外,伸手去接落下的雪。

可雪不只落在她掌心,还落在她脸上与衣上。

大脑无法判断是安全还是危险,也无法判断身体的轻盈是由于醉酒还是失重。

她看见橙色的灯光由远及近,看见雪花从眼前坠落,像快速靠拢的白色星星。

后脑与脚踵所触到的是柔软的冰凉,男人倒着出现在她的视野。

“你在做什么?”他问。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被风雪一点点濯涤。

她抬了抬眼皮,看向旁边的建筑,二楼有个房间的窗户大开,灯光刺得她的眼睛发疼。

她闭上了眼,不看那灯光。

“你从楼上摔下来了?”

也许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也许是他的话音被风声所遮蔽。

雪花慢慢消失,夜幕变成天花板,入眼的是室内刺眼的灯光,她闭上了眼。

她记起,风曾轻轻拂过脸庞,短暂的温热过后,凉意更浓。

冬日正午的阳光有暮夏傍晚的余温,松针深处,琥珀透着茶花的红。

只淡淡的一瞥,她沉湎于那艳丽之中,不知疲倦地放纵。

直到淅沥变作滂沱,直到黎明破开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