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她讨厌奚午承,但她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如果只有死亡才能让她摆脱家庭与暴力,她也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就像她曾希望出车祸的不是母亲,去陪母亲的不是父亲,而是她。
她无法接受别人的死亡,根源在,不想再被别人的死逼迫着接受不愿接受的变化。
她好像——她看着车窗上自己的脸——还只是六岁。
晚餐很丰盛,并没因是奚午承临时通知的而有任何敷衍。
只有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奚午承才会暂时抛掉工作,把用于与人联系的手机都放得远远的。
有时他会和奚午蔓聊一些轻松的话题,但今晚,他什么也没说。
桌上的菜一点点减少,奚午蔓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只是看见窗外的雪越发大了,花园里的植被很快穿上洁白的新棉衣。
用餐结束后,奚午承回到书房,奚午蔓站在一楼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窗外的雪,活动着身体。
到了该洗澡的时间,她就回到卧室,然后睡觉。
在回卧室之前,她敲开书房的门。她想看一看奚午承是否还好好活着。
奚午承还活着,甚至脸上全无了倦意。书房的阳台门大敞着,房内还是有一股很浓的烟味。
他没空搭理她,只在她推开门的时候淡淡瞥了她一眼,为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她突然很想给他一个拥抱,但她本能抗拒的身体办不到。没有过多停留,轻轻合上门,回了她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