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后,彩蝶抬起头,柔柔地看着周正,眼眶发红,目光隐隐有泪光,激动地望向周正,满眼地关怀,再不肯把眼神挪开。
周正对上这种目光,一时不知所措,又看了看身边地缇萦,脸色有些发沉,却并不说话。
缇萦暗暗咒骂:渣男!
“周……周哥哥。”彩蝶含泪半响,终于忍不住了,声音轻颤,“这几年你过得可好?我也是才得了你在长安的信,外头好些人说,你在战场……没回来,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你身上的伤……还疼吗?”
周正正在想事,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忽然想起缇萦坐在旁边,他抬眼看了看他,只见她面上似乎并无多少不悦,只端着茶碗一个劲喝茶,他顿时觉得彩蝶有些多花,随即不豫的看了看彩蝶,彩蝶看周正只看缇萦,着急了。
“周哥哥,你左肩膀的刀伤一到白天就疼,这几年怎么样了,当年错位的脚踝骨可正常了?”彩蝶说的情深意切。
缇萦没有反应,但一旁的杏儿看得清楚,她上前一步,恭敬地朗声道:“彩蝶姑娘,恕我多嘴,老爷和夫人还都未说话呢,你怎好一直不停?”她脸上客气,心里却是愤愤地——真是个贱人!刚还开口闭口要服侍人,这会分明就是要和老爷再续前缘!
彩蝶惶恐地发抖,无助地看向周正,却见他依旧定定地看着缇萦,心中又苦又涩,嘴里却继续道:“是我的不是了,我多年没见周哥哥了,光记着老夫人说的要照顾好周哥哥,把夫人这儿的规矩都忘了,夫人莫要往心里去。”
“相公,你说如今怎么安排彩蝶姑娘啊?她可是于你有恩,总不能像对待下人一样对待恩人啊!”缇萦极力忍着心中怒气,一字一字的说的极重。
周正的视线扫了眼彩蝶,他淡淡道:“我如今一切都好,既然你来了长安,明日便让我娘安排人带你四处转转,等过几日,我再安排人送你回去。”
这句话好像一颗投进湖面的石子,立刻把彩蝶惊了起来,她脸色发白,忍不住要开口。
周正继续沉声道:“你不必说了,我意已决,若是你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叫人送你回临淄。”他的目光看向彩蝶,异常坚决。
彩蝶身子陡然一震,如风中乱叶,泪光更盛,抖着声音喃喃道:“我……我此次来长安便跟家中决裂了,你如今送我回去,我就要叫别人戳脊梁骨了,周哥哥,别送我回去,我什么也不求,只盼着能像从前一样照顾你,什么打水,做针线,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