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莹一袭素锦衣衫,形容憔悴,跪在佛堂冰凉的蒲团上,木鱼声一下一下,敲得急促而混乱,仿佛要将心中那股翻涌的恐惧敲碎。
自晨起,得知宋昭月诞下燕王长子后,她仿若被抽去了精气神,脸色苍白如纸。
小主,
“咚…咚…咚…”
木鱼声在她耳边回荡,却丝毫不能让她平静下来,反而像催命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神经。
自被幽禁于此,陡然间有了大把闲散时光,可这时光于她而言,不是恩赐,而是煎熬。
于这寂静的望舒舍,她只能反复回想、细细琢磨那些过往琐碎,那些曾经在眼皮子底下轻易忽略的细微末节,此刻却似被放大,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燕王对黄灵茹的种种宠爱之举,往昔瞧着是恩深情重,可如今思量,或许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做给外人瞧的好戏罢了。
真正被藏在燕王心底珍视的,是那宋昭月。
一想到宋昭月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如今想来任是铁石心肠的男子见了,怕也要心旌摇曳,挪不开眼,燕王又怎会例外?
之前种种,不过是燕王做戏,将黄灵茹推出来当靶子。
宋昭月也是个内里藏奸的,能忍得很!
如今她诞下麟儿,那可是燕王的长子……
刘悦莹紧紧攥住手中的佛珠,指节泛白。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燕王会不会为了宋昭月,为给那长子谋一个嫡出身份,从而对自己痛下杀手?
只为腾出那燕王妃的位置?
这念头一旦滋生,便如野草疯长,刘悦莹浑身簌簌发抖,仿若置身冰窖,寒意透骨,让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佛堂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在她脸上,更显出几分惊惧之色。
腾位子……
三个字在她脑海中无限放大,像一把利剑悬在她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佛堂外,丫鬟们守在门口,听着里面混乱的木鱼声,担忧地对视一眼,却无人敢贸然踏入打扰。
她们知道,王妃娘娘又在胡思乱想了。
自从被禁足以来,王妃娘娘性情大变,愈发敏感多疑,整日待在佛堂,也不许人靠近。
香炉里,檀香悠悠燃尽,最后一缕青烟挣扎着飘散而去......
刘悦莹依旧跪在蒲团上,木鱼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归于沉寂。
她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