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直起身子看着刘文汉认真的说道：“那么你呢？”

刘文汉疑惑地问道：“什么？”

李钰说道：“那么你的？你是选择哪里？是选我大伯？还是赵磊？”

刘文汉盯着李钰突然就想起了在穗城的那个午后，他蹲在围墙上看着那个蹲在地上呜呜哭泣的小孩子，那时候的李钰蜷缩在角落里被人劫持，他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在李钰抬头的一刹那，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了李钰哭红的眼睛，他顿时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打算英雄救娃的把他救了下来，那个小小的娃娃现在也差不多跟他一样的高，后来知道他是自己恩人的侄子，顿时觉得老天爷可真会安排戏本子，那么远的距离就把他们牵在了一起，直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年来仿佛是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直到后来周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世，李钰把他当做溺水中的稻草一样的抓住，他也愿意做他身边的一棵树，就像长街尽头的梧桐树一样。

刘文汉许久开口道：“我选你。”

李盛灼开车带着李钰去了溪水湖边，上次还是抗战胜利之后的那个夜晚他一个人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到这里，在这里他送别了在他意识里一直停留的那只雄鹿，第二天清晨在湖边醒来没想到刘文汉就在自己身边坐着，他背了李钰走了很久在找到马车，一路回到了茶果村，至今他都不知道刘文汉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里的，每次问他，刘文汉都笑嘻嘻一脸不正经的说道：“在梦里，一只猴告诉我的。”

李盛灼看着后视镜里的李钰，他笑道：“在想什么呢？”

李钰冲他一笑说道：“没想什么，就看看外面。”

李盛灼看着周围的景色也没有什么新奇，他说道：“不都看了很多遍了么，每次咱们茶果村、阳谷县和青榆市都走这条路。”

李钰说道：“是啊，走了很多遍了，也不知道哪一遍是最后一遍。”

李盛灼奇怪的看着后视镜的李钰，他没有言语就继续往前开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终于到了溪水湖边，一下车一股清爽而干净的风袭来，李钰伸了伸胳膊又扭了扭懒腰说道：“这一路坐的都要累死我了。”

李盛灼朝李钰的头上敲了一下说道：“我开车都没说累。”

李钰侧过头看着李盛灼没穿军装，简简单单的日常打扮仿佛像是回到了李家宅院里面经常去商行的大少爷，李钰笑道：“大少爷，今天打扮的不错嘛。”

李盛灼笑着点了他的鼻子说道：“没大没小。”

李钰拉着李盛灼就朝溪水边上走，走到了溪水汇集的地方，他知道这里就是那晚他沉下去的地方，他四周看了看想找找那晚见到雄鹿并不是自己幻觉的证据，李盛灼好奇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李钰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李盛灼说道：“咱俩.....好像没有一块洗过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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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盛灼的衣服还是被李钰扒了下来，李盛灼担心的说道：“你生病刚好，水里太凉.....。”还没等自己说完就被李钰一下子就推进了湖水里，他扑腾了两下浮了起来，他笑着往岸边上的李钰泼着水，可他分明看到李钰的嘴角虽然是上扬，但是眼睛里面满是悲伤的苦涩，两人一个在岸边，一个在湖水里，互相对望，李盛灼朝李钰伸出手说道：“来，别怕，有大伯在。”

李钰回过头依然看不到那只雄鹿的存在，他又看了看朝他伸出手的李盛灼，此时他终于放下心中的执念走进了湖水里，李盛灼抓住他的胳膊两人一起潜到湖底，湖底比湖面更加的凉，李盛灼觉得李钰的身子吃不消，他拽着李钰就要朝湖面游去，结果无论使了多大的劲都没有拽动他，他眼神焦急的看着李钰躺在了湖底，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随后用力的一推就把他从湖底推了上去，李盛灼拼命的想往湖底游，结果身后仿佛像是有人在拽着他一般的朝湖面浮起，眼瞅着视线里的李钰越来越模糊随着自己浮向了湖面，一道亮光袭来，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发现刚才只是一场梦。

他看着李钰像是小时候那样的蜷缩在一起的靠在他的身边，身子底下是他的衣服，此时一阵凉风吹过他赤裸着身子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摸了摸李钰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微微的有些凉意，准备要把他抱到车上的时候发现自己怎么都抱不起他，此时怀里的李钰“噗嗤”一下子就乐了出来，李盛灼也气喘吁吁的笑着，李钰睁开眼睛勾住李盛灼的脖子说道：“大伯，你真的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