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有些多,横七竖八躺了满院,便是用化尸水也要时间。
姜藏月注视着满初挨个清理尸体的瘦小身影,地上不断响起被腐蚀而发出的‘滋滋’声音,不说画面,光是听着寻常人便毛骨悚然。
满初苦恼扭头,摇晃手中的玉瓶:“姐姐,我的东西效果不够......”
姜藏月神色淡淡,拿出自己的扔给她:“有些手艺莫要倦怠。”她话方落,外面响起了嘈杂慌乱的脚步声,更有人在嚷嚷:“快去禀告圣上,安嫔娘娘肚子疼。”
姜藏月透过门缝,只见白日里偶遇的安嫔此刻依旧坐在銮轿上,被一群人大呼小叫哄着回宫。
女人衣着华贵,巴掌大的小脸苍白,似是腹痛难忍捂住腹部,一边红着眼睛一边斥责身边服侍的婢女,又还在娇气的说圣上怎么还不来,底下人安慰她圣上就快到了,夫人也因为担忧得圣上特批入宫陪伴她。
“娘娘定是早些时候经过安乐殿,被那晦气之人影响了。”
“就是,咱们回头就跟圣上说,让圣上好好罚了那人给娘娘出气。”
“娘娘,夫人即将入宫,您别着急。”
一门之隔,繁华与荒凉。
满初翻了个白眼,骂咧:“痛死她算了。”
姜藏月转身往屋内走,才道:“祸从口出。”
满初瞬间将嘴闭上了跟着回屋,殿外头隐约有疑惑声音:“小圆子他们几个和绿叶他们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纪宴霄看了一眼干净的院中青石板,笑了一下,弯起的眼睫如碎散的星光,又似月落湖中。
青石板的缝隙中一个不起眼的白玉瓶卡着,瓶口位置对着的青石被腐蚀出几个浅坑。
白玉瓶不过是汴京最底层烧制的一种,称不上完美,贵族是不会用这样的东西。
白衣黑发的青年突然蹲下,随手摘了院中一朵野雏菊,在靠近玉瓶的一瞬,艳丽花朵腐蚀生烟。
“化尸。”
他眉眼弯弯,尾音上扬,似乎某种愉悦之情都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