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嫉生恨起诽谤,新生商铺受大挫;耿正大度谋良策,化敌为友共图强。)
越来越赢得顾客信任的“昌盛丝绸行”很快就成为杭州城里同行业商铺人们热烈议论的对象。其中,既有赞赏羡慕的,也有眼红嫉妒的。当然,也不乏有视“昌盛丝绸行”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诅咒其在一夜之间就关门倒闭的!不是自古以来就有那么一句老话嘛:同行是冤家。
事实上,街对面的“彭记丝绸行”就是这样的一个同行冤家。
说起来,这“彭记丝绸行”本是其祖上延续下来的一个老铺子,祖孙几代在杭州城里经营丝绸生意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由于这个老牌子的丝绸店铺不但产品非常齐全,而且兼做丝绸原料和成衣销售,因此在“昌盛丝绸行”开业之前,一直是全杭州城里公认的同行老大。但是,随着“昌盛丝绸行”在市民们心目中的地位日益提高,“彭记丝绸行”的生意就逐渐清淡下来了。
然而,这个百年老铺是绝不甘心败在刚刚跻身于这个行当中的后起之秀“昌盛丝绸行”手下的。只是,这家老资格铺子的掌柜的彭显贵不是去考虑如何来改进和创新自己的经营理念和运作手法,而是采取了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怂恿唆使其手下的伙计们无事生非,编造一些莫须有的谣言,来诽谤诋毁“昌盛丝绸行”。他草率地认为,依仗着自己的百年老铺在杭州丝绸行中的威望,只要采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伎俩,就可以把根基尚浅的“昌盛丝绸行”一举打败,从而确保自己在同行业中老大的地位。一些不明就里的人真还就信以为真了,致使“昌盛丝绸行”的经营一度受挫,销售量锐减。
虽然耿正兄妹三人并不知道“彭记丝绸行”这个彭显贵掌柜的的底细,但李老乡对这个人是非常了解的。说起来,就论此人的才能和人品而言,虽说谈不上有多么的出类拔萃和光明磊落,但本质上却也并不是一个窝囊龌龊行为低下品性恶劣的人。他做事一贯小心谨慎,经营祖传的这个丝绸铺子已经三十来年了。在他的掌管下,“彭记丝绸行”虽然不见得有什么发扬光大,但其作为全杭州城里同行老大的牌子倒也还是保持下来了。只是,此人这一次的丑陋做法,却使原本对他的印象还说得过去的李老乡,现在对他的看法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认为这人简直就不值得一提了!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耿正对李老乡说:“叔,您先别着急,让我来想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吧!”
耿英说:“想什么办法啊?他们的这家铺子在商行中的名声可比咱们大得多呢。这倘若来软的吧,咱何苦忍气吞声来着;但如果愣是来硬的,咱们肯定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失。”
耿直却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气鼓鼓地说:“咱无论如何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依我说,咱干脆就来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给咱造谣,咱们也给他造谣!”
耿英听了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如果那样做了,岂不是‘狗咬狗,两嘴毛’了吗?再者说了,这样做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耿正点点头非常肯定地说:“对,我们绝对不可以这样做,而恰恰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李老乡问:“难道你是说,咱们还要传扬出去,说他们的好话不成?”
耿英很不解,说:“咱们怎么可以反给他们说好话呢?最起码也要揭穿他们的谣言才是!”
耿正却摆摆手说:“不,这样做也不妥。揭穿他们的谣言看似容易,但要让人们都相信是他们在造谣,在短期内却是办不到的。而且,咱们倘若真这样做了,也只会导致与他们之间的结怨更深。至于说他们的好话,那倒也不必。我是想,咱们不妨与这彭掌柜的私下里协商,研究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来。这样,两家的铺子就可以各赚各的钱,甚至还可以互相扶持对方的发展呢。如此一来,岂不是化敌为友了嘛!”
李老乡说:“和则共荣,斗则俱伤,这个道理倒是对的!可要操作起来,又该从哪里下手啊?”
耿正说:“这就是需要咱们尽快商量确定的大事了。看起来,咱们得在已经成功经营的商品上做一些让步了;更确切地说,是彼此之间的让步。这是因为,他们也得给咱们让出一些来,好让大家都有盈利的空间!”
于是,老乡四人如此这般地认真商讨了一番。当意见达到一致之后,决定由年轻的耿正出面,次日上午去约见“彭记丝绸行”彭显贵掌柜的。
事实上,大凡造谣生事者,其内心深处却也是很虚的。他们也都担心事情一旦败露,反倒让自己无脸见人。当然,那些就连自己的脸面也不顾及的人,就另当别论了。再则,倘若是稍微有一些良心的人,还会或多或少地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亏心或愧疚,因此间也愿意想办法进行一些亡羊补牢式的弥补。上述这位扮演了不光彩角色的彭掌柜的当时就鉴于这两者之间。尽管由于“昌盛丝绸行”受困于自己店铺里伙计们制造的那些个谣言而暂时性地经营受挫,从而使得自己店铺里的生意最近几天有了明显起色,但是他心里却也非常明白,这并不是一个长远之计;一旦日久了谣言被彻底戳穿,反倒会对自己更加不利!又想起父亲在世时经常提醒他的有关‘诚信经营’的那些个祖训,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儿,反倒终日里如坐针毡了。如此,铺子也无心照料,大多数的时间里都呆在门面店铺后面的家中苦心冥想,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但无奈却是越想越没辙,越没辙就越郁闷,近两日已经是茶饭不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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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上午,正当他一个人坐在小院儿里的泡桐树下苦苦熬煎时,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彭掌柜的,不好了,‘昌盛丝绸行’的耿二掌柜的来了,说是要见您哪!”
由于事先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所以,这彭显贵掌柜的当时听了这话,且看到这个伙计如此惊慌的样子,也不免有些吃惊。不过,他可不想让伙计看出来自己的惊慌失措,于是就故作镇静,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只他一人吗?可像一只斗架的公鸡?”
来报信的伙计说:“只他一个人,倒还文质彬彬的样子呢!”
彭显贵听伙计如此说,虽说稍微放心了一些,但心里还是没有底,再则也不想轻易放下自己的那一副臭架子。于是,他故意装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说:“哼,小娃子一个,想来干啥呢。告诉他,我忙着呢,不见!”
把这个来报信的伙计打发出去之后,这彭显贵掌柜的更加坐卧不是了。哪里知道那个伙计一个转身又进来了,压低嗓音儿说:“那耿二掌柜的说了,‘如果你家掌柜的现在忙,我就在铺子里等着。什么时候你家掌柜的忙完了,我再和他说话。’现时儿,他已经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边儿等着了!看来,这小年青儿不像是来寻事儿的,不如您就见一见他,咱倒要看他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