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白有些困惑,不清楚老师口中的“她”指代的是谁。就目前来说,自己对朝鹤这个国家,不能说很有研究,只能说是两眼一抹黑。
“哦,你看完了?”
千叶风回从沉思中回过神。
“是的,老师。”陈墨白交还文件说。
“这件事……你怎么看?”千叶风回敲了敲文件问。
“老师您知道的,我不了解朝鹤,对开云也是一知半解。”陈墨白老实回答说,“以我的观点来看,赵佩林小时候十有八九,遭到了邪神侵蚀。”
“你认为他是无辜的?”千叶风回又问。
“不。”
陈墨白摇着头,说:“我不认为赵佩林是完全无辜的,权利与义务从来都是对等的,他享受邪神附身带来的好处,就要承担与之对应的后果。”
“上天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但却被他用来伤害同伴。”
说到这里时,这位雷电君王完美的脸庞上,顿时多出几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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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恨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自己的家人。
“我终于明白小师弟为什么将矛头,直指赵佩林学长。他在第一天为学长治病时,应该就有所察觉。那道精神创伤正如源氏猜想那般,来源于虞师姐。”
“而学长梦中出现的美人,也就是‘杀生石’的化身,很有可能在为他疗伤,并进一步加强精神控制。”
千叶风回点点头,问:“那梦中的阴阳阵法呢?”
“伪造。”
陈墨白继续说:“如果上述推断成立,学长已经被‘杀生石’寄生,那么他便有了极强的精神抵抗。所以伤势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他,一直在伪装!”
“学长深知师姐出事后,我们一定会直接干预,于是他配合‘杀生石’上演一出苦肉计。利用阴阳阵法,伪造自己遭到妖怪伏击的假象,并掩盖住师姐留下的精神疤痕。”
“毫无疑问,学长的计划成功了,小师弟被他误导,前往神社调查‘杀生石’。”
“‘杀生石’的遗失让大宫司大人,被迫离开上京都,走进早已预备好的埋伏圈。”他说,“也就是‘那须野之战’,小师弟他们看到的地震。”
“不过……”
分析到这里,陈墨白眼中出现犹豫,但还是继续说:“也许是因为大宫司的实力,远在这些妖怪之上,他们的伏击计划未能成功。”
“大宫司应该成功逃离,在妖怪们的围追堵截下,前往北方的雪舞千岛,最后再次被追上。”
“这应该就是北方出现爆炸的原因。”
陈墨白总结说:“从一开始,学长与妖怪们的目标就不是虞师姐,而是大宫司!虞师姐前往朝鹤实习,不过是锦上添花,妖怪们一定会想别的办法,逼出大宫司。”
说罢,他看向老师,等待回应。
“分析的很不错,但有一点错了。”
千叶风回说:“大宫司不是逃亡,而是引诱……”
“引诱?”
陈墨白满眼困惑。
“这不怪你,你不清楚朝鹤纷乱的政局,更不知晓他们的权力斗争。”千叶风回在学生分析的基础上说,“老天上皇死了,这件事原本就非常蹊跷。”
“原本我还在想,为什么新天上皇到现在都秘不发丧,这位年轻的皇帝究竟在等什么。”
他翻开文件,指向朝鹤陆军省规划的行动,继续分析:“原因在这,这位年轻的皇帝不甘心做傀儡,他想掌控整个局势。”
“简而言之,一切权力归皇帝!”
“于是他借着妖怪的渗透,暗中培育自己的势力,等待清除幕府势力的机会。他与大宫司将计就计,借由这场乱局,率先肃清陆军省。”
“只要拿下朝鹤陆军,再加上橘氏的支持,这位年轻的皇帝就能完成权力的更迭。”
陈墨白依旧困惑,问:“大宫司这可是在以生命做局,万一出现意外,她岂不是……”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老师的反应。
“因为这是一场交易啊……”
千叶风回仰望星空,怅然叹息,说:“大宫司在法统上不属于高天原的管辖,狐仙一族本是出云妖国的祭司。”
“什么!”
陈墨白心中一惊,顿时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说:“狐仙一族是因为高天原征伐出云国的功劳,才换取神社宫司的位置?”
因为顾及老师与对方的关系,他没有用类似“叛国”的词汇。
“对。”
千叶风回点头,说:“所以她没有超然独立的选择,必须追随天上皇一条道走到黑,必须压制住所有渴望分权的宵小。”
“一旦狐仙一族失势,谁也无法保证当年的旧账,不会被翻出来。”
“等到那一天,狐仙就成了狐妖。在朝鹤除妖是第一要务,不要说佛家寺庙,就是神道教各地的神宫也会举起叛旗。”
“等待狐仙一族的,只有灭亡与奴役。朝鹤可是有不少达官显贵,垂涎她们的美色。”
陈墨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老师我有点困惑,如果大宫司在棋局中,真的迎来自己的结局,狐仙一族岂不是彻底失去保护伞?”
“她凭什么如此相信天上皇,而不是选择媾和?”
“万一朝鹤的君主言而无信,又或者不满足于世俗权力,想收回神权,那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我偏见地质疑朝鹤人的诚信,他们出了问题只会鞠躬。”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