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百八十七户?”车上人哼笑一声,颇有些鄙夷地,朝着田亩间抬了抬下巴,“那怎会有这么多的人?”
“这些都是外地逃难来的,不属牛家村与苗家村。”苗高道。
车上人一手搭着车辕,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思忖道:“逃难来的?那要么就记作是牛家村、苗家村人,照常缴税;要么就全数遣返回去。”
正在这时候,从牛家村里,走出一个人来,高声道:“几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如此酷暑天气,还要劳烦你们走动,实在是辛苦。”
萧伯一走得虽急,却丝毫不显凌乱,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颇有些意气模样。
或许是他行止之间带了那么点儿世家风气,还真将对方唬住了。牛车上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位是……?”
萧伯一直直站着,也不拱手作揖,就直接道:“鄙姓萧,兰陵萧氏。”
听到“兰陵萧氏”四个字,那两个收税的人,面色都肃然了几分。
萧伯一打量着他们,问道:“不知二位谁是这东宁乡乡长?”
那两个人都流露出有些尴尬的神情,片刻才道:“我等是县长大人派来的。”
这东宁乡的乡长,大旱第二年就不长眼地进了郡城,求郡守大人赈灾。越过县长上报郡守,当场判了个越级上报,给打了四十板子,人估计都在奈何桥喝汤了。
“原来如此。”萧伯一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夸一句,“县长大人果真是关护民生。”
“哈哈哈……”那两人只是讪笑。
萧伯一带着这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进到村里,他一挥手,便吩咐:“煮两碗热汤来。”
很快阿桃就捧着两碗汤来,汤水清透,里头飘着点儿绿绿的菜叶,看上去非常寡淡。
萧伯一道:“民生艰难,想必这乡野之间,就只能弄出这点儿待客的东西了。二位,请。”
那两个人端起汤碗,一路行来,也确实都有些饿和渴,端起汤碗就仰头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