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不会是准备去寻死吧?”
杜二后背一僵,随后又飞快地放松下来,声音有些哑:“郑彧因我而死,我身为奴婢,却谋害主家,罪孽深重,已经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李令皎:“……”
“你有胆子杀了郑彧,怎么现在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她冷冷地笑了一声,反问。
杜二是郑彧的奴仆,照理说就算郑彧死了,他也应该称郑彧一声主人或者郎君。
现在却直呼起名,可见,杜二与郑彧之间定然有所龃龉。
据杜二所说,郑彧又是因他而死,这里头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就是杜二因为一些事情蓄意谋害了。
不过,想到郑彧想要强抢她做小妾的嘴脸,李令皎非但没有觉得此事错在杜二,甚至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被郑彧迫害的太厉害奋起反抗替天行道了。
也不知道郑彧这个人祸害了多少人家了。
于是她说道:“既然特意来了这儿找我,那不妨就将事情经过也都说个明白吧。”
杜二抿了抿嘴唇。
与郑家的恩怨,全都积压在他一个人的心里,甚至就连郑彧自己都是死得不明不白,所有的秘密只他一个人知道,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而现在,仙姑说,要听整件事发生的经过。
杜二的眸光不断地闪烁,积压在胸中已久的愤慨,似乎终于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
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疼痛却远不及心中那份刻骨的愤恨。
良久,他出声:“仙姑知道,郑家的人,是如何对待那些患病的家奴们的吗?”
李令皎静静听着他说话。
杜二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将在郑家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郑夫人的伪善,郑彧的冷漠,无辜枉死的侍女,被用来顶罪的家奴……
他主动撺掇着郑彧,去找那些从北边逃难来的人,并不是想利用这些人去陷害仙姑,而是想利用他们去害死郑彧。
他待在郑家,没有什么接触病人物品的机会,可郑彧一出手,机会马上就来了。
他又是贴身服侍郑彧的,轻而易举的就将擦拭过病人咳出血液的布帕,塞进了郑彧的枕头底下。
郑彧很快就得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