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仍旧沉浸在自吹自擂里,并未注意到下属的异常,见他久久没有动作,将眼一瞪,呵斥道:“你还不快点去!”
“是!”下属匆匆离开。
一旁,幕僚旁观了全程,微不可觉地叹息一声,主动上前两步。
“县长。”
县长看看向他:“朱先生何事?”
“大人,这瘟疫之邪,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狡猾凶猛。昨日我也在城中走动,那些看似康健的百姓,一夜之间便纷纷倒下,症状急转直下……如此骇人景象,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幕僚低声叹息道。
县长眉头紧锁。
县长对这位朱先生,可谓是极其信任。
多年之前,朱有序就同他说过,这官往上升倒是不难,但是升上去了,日子未必能好得过如今。
他现在是这地方的县长,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底下的百姓又畏惧于他,待在这儿简直就如同土皇帝一般,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这么多年来,朱有序一直在他的身边,为他经营筹谋,让他能坐在这个县长的位置上稳稳当当吃喝不愁。
见如今朱有序都如此为难,心里对那瘟疫也更生几分惧怕:“果真如此邪性?”
朱有序不但是他的幕僚,也懂得几分医术,而今朱有序都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是很难令县长不害怕。
他倒不是害怕死的人太多,他主要是怕死的人会是自己。
“朱先生,”县长转身面对朱有序,声音带了几分焦急与恳切,“不知先生如今可有什么高见?我已吩咐下去,让他们将人赶到城外,这病……有没有可能感染到我?”
“对了!对了!”县长低头呢喃了两下,又忽然想起什么,大惊道,“刚刚那蠢货说,他们中也有人病了!适才他与本官靠的这样近!不会已经感染到本官了吧!”
县长惊慌失措,着急的脸红脖子粗。
朱有序连忙安抚,“县长莫急,仆也略懂得岐黄之术,并不会让您出事的。”
“这便好,这便好……”县长松了一口气。
“只是……”朱有序摇着羽扇,沉吟片刻,缓缓道,“而金城中患病之人众多,便是衙差们中也不乏患病之人,县长要将他们全都赶出去,只怕是一件难事……就怕他们会狗急跳墙,做出些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