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却全然不在意,旁若无人地绕过佩兰,直接推门而入,熟稔地拿起草料架上的酒壶,拔出塞子,仰头畅饮,动作干净利落,显然已非首次在此饮酒。
佩兰见状脸色骤变:“大胆,马房重地,你敢在此饮酒?”
“什么重不重的?”叶昭将酒壶至于鼻下,深嗅一口,面露陶醉道:“这里除了马就是我,饮酒,有何不可?
“此乃皇宫,非汝放肆之所,汝岂不知其罪?”
“喝几口酒而已,何罪之有?”叶昭说罢,就着壶嘴直接灌了一大口,气得佩兰脸色涨红,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与此同时,戚夫人并未在意二人的对话,目光却落在了墙角处隆起的土堆上,土堆被堆成沙盘的模样,其中营帐、壁垒、河流、山峦等地形山貌一应俱全,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军事布局。
戚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于是抬眸看向叶昭,似是漫不经心道:“皇上御驾亲征,眼下蓟城尚在敌手,你却在此饮酒作乐,岂非失了臣子之责?”
“夫人此言差矣!”叶昭闻言哈哈一笑:“蓟城早已是囊中之物,何需庸人自扰?”
“放肆——”
佩兰欲要斥责,被戚夫人摆手示意,于是强压下怒气盯着叶昭。
“既如阁下所言,为何蓟城还未拿下?”戚夫人脚步轻抬,往马房走去。
“夫人不可!”佩兰见状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拦住:“此等污秽之地,夫人怎可进得?”
“无妨。”戚夫人看一眼马房内正对着酒壶发泄的小风:“小风能进得,本宫亦能进得。”
叶昭闻言不觉一乐:“夫人倒是有趣,叫在下想起了一个人。”
“阁下还未回答本宫的话。”戚夫人淡淡道。
“这有何难,蓟城何时拿下,怎么拿下,全看大将军。”叶昭说着看向戚夫人轻笑道:
“只不过,咱们的这位大将军貌似脑子坏掉了。”
“你才脑子坏掉了。”佩兰一听叶昭敢对楚王出言不逊,立马不顾规矩地怼了回去。
叶昭扫一眼佩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
戚夫人皱眉看向叶昭:“此话怎讲?”
叶昭却是漫不经心地晃了晃空空的酒壶:“在下区区一介马夫,夫人问错人了。”
“说说你的看法。”戚夫人略作停顿:“酒管够。”
叶昭闻言眸光骤亮:“那我要宫里最好的酒,皇上喝的那种。”
“你放肆!”佩兰气得胸口疼。
“好!”戚夫人应下。
佩兰一窒,胸口更疼了。
叶昭得意地扫一眼佩兰,于是整了整嗓子开口道:“以大将军的作战天赋,只要他愿意,不要说一个蓟县了,就是整个——呃,那个啥,都能一并要了。”叶昭说着腔调一转:
“何需磨磨唧唧到现在,摆着送上门的功勋通通不要,这燕伐的,跟狗啃了似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连带着那个什么北地的戚触龙都得了便宜,你说他不是脑子坏了是什么?”
戚夫人心中一滞,没有说话。